因为他给予了我很多,所以我愿意为他停下脚步。
孟先生走得慢,我也走不快,我搀着他,推着他,慢慢走,慢慢晃,总也能一起到老。可不知是我太慢了,还是他太快了,我按照惯例放缓脚步向前走了一天,他却永远留在了昨日。
孟先生曾说,他最快乐的时光,是二十多岁的时候,身体比昨天好,没有太多的烦恼和忧愁,身边还有志趣相投的朋友,世界很大,风景很多,眼睛看过,脑子记住,下次还想去更远的地方。
他不想做笼中鸟,他喜欢自由,想做天上自由自在的鹰。
他希望我快乐,希望我能继续用脚步丈量世界,带着他那份,一起去看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孟先生走后,我处理完了他遗留下来的事,便再次背起行囊出,带着他一起踏上了新的旅程。
又是一年秋日,孟先生,你还好吗?院中的桂花又开了,我也依旧在想你……”
……
林清浅读完最后一句,合上姜绾的新书,已是泪流满面。
窗外已是京城的冬日,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到处白茫茫一片,屋檐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一半落上了雪,随风轻晃,浮雪散落。
靳北笙端着一杯刚煮好的红糖姜茶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他的顶,肩上亦是落着雪,屋里暖气很足,还未等他走到桌前,雪便化成了水,丝间挂上了小水珠。
他在桌边坐下,把还在冒热气的杯子递给了林清浅“把这个喝了,去去寒气,今天雪这么大,你偏是不听话,我就去接了个电话,一回来就瞧见你羽绒服拉链也不拉,就赤着手堆雪人,你啊,就是仗着自己年轻,等再过几年瞧瞧,寒气入体可不是小问题……”
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林清浅捧着杯子抿了口红糖水“姜绾姐的新书你看了吗?里面你和我哥出现的频率可不低。”
靳北笙拿起倒放在桌上的书,翻了翻“她去趟非洲,还能有我和林漾的事儿呢?我们又没去看过长颈鹿。”
林清浅被他逗笑了“不是让你们去看长颈鹿,她这本书是把心情疗愈和旅行见闻结合起来写的,立意是要学会接受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离别。姜绾姐要疗愈的心情当然和孟迟哥有关,然后延伸一下,你和我哥也就友情客串了。”
靳北笙放下书,摘下了蒙了一层雾气的眼镜“那我还是不看了,现在这本书里就我和她这个主人公还活着,不吉利。”
林清浅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我都快感动死了,结果被你一句话破功,不理你了。”
靳北笙笑笑“姜绾明天就回国了,走亲访友第一站,就要来找咱们一起过年,你可以和她好好分享你的读书心得。”
“明天?真的吗?”
“当然。”
林清浅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她放下杯子,捧起那本书,轻抚着“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和她一起去旅行,见见她笔下的大千世界。”
靳北笙揉了把她的顶,指了指窗外“大千世界就在眼前,不如先欣赏一下窗外的雪景,活在当下,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早上,林清浅醒来时,窗外雪已停了。
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拉开了窗帘,只一瞬,便清醒了过来。
隔着结了霜花的玻璃,林清浅瞧见靳北笙站在院中,正弯腰堆着雪人,在把最后一抔雪盖在雪人头顶,压实后,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胡萝卜,仔细端详了一下雪人的脸,找了个完美的角度,把胡萝卜插进了雪里,做了雪人的鼻子。
林清浅打开窗户,寒气争先恐后的涌进屋里,她打了个哆嗦,挥着手叫靳北笙。
靳北笙回头,微蹙起眉“小心感冒,换好衣服再出来玩。”
林清浅哦了一声,在他的注视下关上了窗户。雾气瞬间蒙住了玻璃,模糊间,她瞧靳北笙还在注视着她,便是起了玩心,伸手在玻璃上画上了一颗爱心,一箭穿心。
透过爱心的笔顺,靳北笙笑得无奈。
阳光正好,晒化了廊上的积雪,雪水顺着屋檐滴落,嗒嗒着打在石阶上,过了腊八就是年,又是热闹红火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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