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老妪一怔,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枯瘦如柴的手指扣得他有些疼,“大娘,有事您尽管开口。”
老妪哭哭啼啼地说了些许,都是曲兰县当地的土话,谢见君听不太懂。
经底下人翻译才知,是村里有农户,霸占了这老妪家的田地,种了自家的粮食还不给钱,老妪气不过便告到了村长处,村长见她孤身一人又捞不着什么好处,自然不肯管闲事,她是去山上摘果子,途径看到有衙役经过,才想着过来寻官老爷,给自己讨个公道。
得知了事情经过,谢见君招来两名府役,让跟着老妪,去村里找村长处理占地的情况。
等府役将老妪扶走,他招呼队伍,继续前行。
结果没走出个几丈远,又蹦出来个三四岁的稚童,泪眼汪汪地站在路中间,哭喊着要娘亲和爹爹,谢见君无法,又只得让人去帮着找找。
这一来二往,中间便耽误了时辰。
他加快脚程,往朝河山匆匆赶路。
可谁知,一路上仍不断有农户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求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这一个两个,谢见君当他们是想借机给自己鸣冤,都派府役过去调解帮忙,可人一多,他便觉得奇怪了,好似这些人是在故意挡路,不让他们去朝河山。
他干脆将6同知留下,一件件地登记农户们想要鸣冤的事儿,凡事轻者,皆上报给冯知县,交由他去处理,事态严重的情况,就留作剿匪回来,知府升堂办案。
如此,都安置妥当后,到朝河山还是迟了小半个时辰。
冯之越在山下等得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才将人盼来,便是忙不迭上前给谢见君牵马。
“知府大人,我等已经都安排人,将朝河山围住了!别说是山匪了,一只飞禽鸟兽都逃不出来!”
谢见君听着他这些夸夸其词,抿了抿嘴,命人先去砍了几株护山棘,这护山棘多长于山间和悬崖峭壁之上,其枝干上多有尖刺。
他带兵悄默声地摸上了山寨,将周围几处出入口都拿麻绳捆上护山棘,而后一声令下,带刀的兵丁们一股脑地涌入山寨。
山匪们似是早得了消息,就等着兵丁们攻进来,两方陷入了胶着的交战中,谢见君被宋沅礼的家丁护在身后,看着眼前这帮,冯之越口中无恶不作的山匪,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饶是先前没见过山匪,他也从前世的电影电视剧中瞧过几眼,哪个山寨盖得这般破破烂烂,四处还种了粮食蔬果,那山匪身上所穿衣物都是干农活时才穿的粗布麻衣,就连用的大刀,也都像是拼凑起来的农具。
倒是这些人是真有两下子,领头的那个大当家,身手利落得很,一瞧就是练家子,这点,冯之越倒没说错。
但再厉害,也比不得训练有素的兵丁,因着早先便接了命令,此次剿匪,以将人拿下为主,尽可能减少伤亡,他们把人扑倒在地,将其擒获后便停了手。
不多时,局势就已然倾向谢见君这边,可唯独那大当家,一直顽固抵抗,扑上前去想要制服他的兵丁们,都被他一脚撂开,好些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谢见君搭弓,一箭射到他脚边上,待他怔片刻,第二只飞出的箭矢打掉了他手中看起来像猎户打猎时用的长刀。
长刀“咣当”
一声落地,山匪双拳不敌四脚,最终败下阵来。
剿匪尘埃落定,谢见君放下手中的长弓,厉声道:“都绑起来,押回府衙候审!”
话音刚落,“大人,不好了!”
剿匪时不见人影的冯之越忽而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急慌慌地小跑到跟前,指着山寨外,惊呼道,“大人,这寨子外面,不知何时来了好些农户,他们一个个都拿着棍棒刀铲,跟我县衙中的捕快们起了冲突,高喊着要咱们放人呢!”
“放人?放什么人?”
谢见君面露诧色。
“让咱们放了这山寨里的人!”
冯之越磕磕绊绊道,一口气压在胸口,没喘匀和,半刻才继续说,“他们还把6大人也给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