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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隔壁宁珵钰朝阿姨喊:“要A。”
古鹰也想喊,“A。”
可能哪一天宁珵钰发现了,侧过头,对他笑了一下,“古鹰。”
“副班长……”
古鹰不敢看宁珵钰,眼睛在他格外突出的锁骨那儿游来游去,最后只得收回视线。
“多吃点。”
宁珵钰说,说完便走了。
那会儿古鹰还活在爹妈搭建的象牙塔里,不知道要怎么和人打交道。
一直到古鹰在路上捡了一把破贝斯,拨动琴弦,没有什么声音,没连音响,只有弹棉花崩崩声。
但古鹰入迷了,他开始逃课,辗转各大琴行找老板学琴,一个班六十几号人,老师数不过来,没人管他缺勤,唯独宁珵钰找上门,某个早晨带一沓请假条,放在他桌上,“以后旷课给我写假条,古鹰。”
古鹰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性格内敛又容易羞,同学和他玩不到一块儿,成绩不理想,老师也不重视。
宁珵钰怎么知道他旷课了呢?
古鹰老老实实给宁珵钰写假条,一个月,写了四五十张,等他再回学校收收心思备期末考时,宁珵钰换到了后排座位,就坐古鹰旁边,“你以后不用写假条了。”
“为什么……?”
“口头跟我说就行。”
副班长拿出一个花名册,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缺勤名单,但他从不给老师,学生都知道的,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哦……你记这个干什么?”
古鹰问。
“怕你们出事儿,所以别报假的去向给我,这样我就能找到你们。”
宁珵钰理所当然,在本子上写了古鹰的请假事由,琴行的名字一连串下来有几十行。
古鹰愣了一下,他想起班上同学老是说,谁不见了就让副班长去找,副班长总能找到他们。
原来不只是学校里面,在外面也能找到。
古鹰于是,动了歪心思,没有请假,直接旷了两天课,第三天他就在琴行外面看见宁珵钰了。
宁珵钰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朝他笑了一下:“你在这就行,没什么事,确认一下。”
“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古鹰拎着琴,手指攥紧了,压下心头一股无名火。
不知道是朝谁发的火,古鹰只觉胸闷,皱着眉进了屋,他不知道宁珵钰在外面,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心情。
从那天开始,古鹰决定不回学校,找兼职养自己,和自己的琴。什么事儿都干了,最后去了一家纹身店打零工,工资高,老板忽悠他,交钱学纹身,古鹰便从家里偷了一笔钱。
学了两个星期老板跑路,留下一堆破皮破笔,古鹰全收拾收拾带回了家。
自己研究了一个多月,宁珵钰这一个多月没再来找他,古鹰心里的怒火早熄了,只剩绵长的忧愁,临近冬天,穿上长袖的第一个晚上,他在手腕刻了宁珵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