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烛太瘦了。
他已经开始一点都吃不下饭了。
哪怕是她求着央着,裴观烛也吃不下了。
夏蒹缩到裴观烛怀里。
如今听心跳声的,早已经从裴观烛变成了夏蒹。
第二日,天色大晴,夏蒹在院里放了两个风筝。
柳若藤在她身侧陪着她,手时不时往上指,“夏姑娘,你这俩风筝都要缠到一块儿去了,快快分开些吧。”
夏蒹正要应声,听见从屋里传出点声音,便见一只苍白的手掀开棉帘,少年披着白色狐裘站到门槛边,面色苍白若纸,哪怕是骨相好,如今也早瘦的让人看了便觉触目惊心。
柳若藤多日没见他了,哪怕是听夏蒹说了裴大公子患病,此时看了,还是怔住。
但夏蒹却笑起来。
“晚明,你看我的两个风筝,放得好不好?”
“好。”
裴观烛漆黑的眼仁儿看了眼天上的两只风筝,纠纠缠缠,飞到一块儿去了。
但少女只顾着看他。
“夏——”
他想说话。
大脑犯昏,眼前黑,裴观烛扶着墙,一点点回了屋里。
那之后,裴观烛半月未醒。
夏蒹抱着他,脸压在他心口上,日日夜夜听着他的心跳声。
少年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原本美丽的墨疏于打理,逐渐显得有些毛躁,就像是人的生命流逝,丝也一点点没了命。
夏蒹垂下眼睛。
看着裴观烛脚腕上的金环。
空出好大一块空隙。
如今,怕是都不用钥匙了吧。
她轻声笑起来,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裴观烛多爱漂亮。
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怕是都会没脸见她了。
这夜,青云少见的,在冷春下了一场雪。
夏蒹已经不知有几日没怎么下过床了。
她贪恋着裴观烛的呼吸。
贪恋着少年的心跳声。
有时候,夏蒹会和裴观烛讲讲以前的事。
但更多时候,夏蒹还是喜欢一声不吭的抱着他,就这么抱着他,就足够了。
这夜,夏蒹睡得昏昏沉沉。
却在睡梦里,听见裴观烛喊她的声音。
“夏蒹,夏蒹。”
她睁开眼。
对上少年漆黑的眼珠。
裴观烛的手放在她墨上,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