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华身形肉眼可见的一怔,面上的表情染上些许哀伤,不过很快便调整好,道:“是,总要有人牺牲的,尽管这样的牺牲与他而言,是无意义的。可他的死,对我们有用。”
“那便请公主替我将写好的信件带上天庭。”
柳长羿掏出一早便准备好的东西:信件,和冷凝华幼时用过的木剑。
冷月华苦笑道:“我自知该如何说,柳仙尊放心。”
杜兰已经在天帝寝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了,可是,冷凝华没有出来。
一双手将他扶起,他回头,是冷月华。他踉跄着,想要行礼,却被冷月华制止了。就在他以为冷月华会说什么让他不要执着于此、跪求无用等话时,却见冷月华一撩裙摆,同他之前一般,挺直腰背,跪在台阶下面。
她双手高高举起,捧起一封信件和一柄木剑,高声道:“兄长,柳仙人说,您若执意处死杜竹神君,还请看完这封信再说。”
半晌,门终于开了,冷凝华背手而立,神色淡然,“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来胁迫本君。”
“不敢。”
冷月华平缓道,“此事事关重大,柳仙人是兄长的师尊,他的建议,想来会对兄长有用。柳仙人说,您小时候在他那里求学时,曾立誓说,要做一个仁义之人。杜竹将军一心为了天庭,从未有过二心,杀他,乃是不仁不义之举,即便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您也要网开一面,否则……”
“放肆!”
冷凝华怒喝道,他缓缓迈出步子,站在冷月华面前,半晌,抬手,打下,“这是兄长第一次打你,是要你清醒!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你何必为乱臣贼子求情,倒辱没了你的身份!”
“天帝明鉴!我为杜竹将军求情,与情爱无关!”
冷月华倔强地抬起头,不卑不亢道,“即便兄长觉得妹妹不懂这些,那柳仙人,难道也是为了儿女情长吗?兄长一意孤行,就不怕旁人说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吗?”
“你……”
“天帝!”
杜兰再次跪下,僵硬的膝盖让他眉头一皱,“天帝,公主和柳仙人的顾虑不无道理,更何况杜竹将军确实没有做出背叛天庭之事,还望天帝三思。再说、再说恒将军刚死,张盟千是天赋高,可终究不及杜、恒二将,若他们都死了,天界岂非没有可用之人?”
铃铛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每日被柳长羿身上的神力滋养着,这才多久,就能跑能跳的了。
柳长羿掀开铃铛的眼皮,仔细观察后,笑道:“嗯,确实好多了,眼眶里的血迹都没有了。”
“柳仙人,你上次说的那个鬼谷在哪里呀?可以带我去吗?”
铃铛欢喜地问道。
“你身上不疼了?”
“不疼了?”
柳长羿亲吻他的额头和眼角,“若若真厉害,才一百多岁就能受天劫了,还恢复得这样快这样好,为夫当真高兴。”
“嘿嘿……”
铃铛抓住那双在身上作乱的手,被逗弄得笑出声,“那你、那你快带我去鬼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