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依孙亮坐的玉霞红霞布面,不住地看常维翰,她还在为方才的打马狂奔而兴奋。常维翰就移开目光,跟身边的二哥郭兴说笑。
土匪们平日里散漫,一到有活路做时个个都精神抖擞。黄昏时分,孙亮喝道:“兄弟们,‘摇线子’去!”
常维翰知道,这是土匪吆喝出的黑话。孙亮、郭兴和常维翰三个头目带领兄弟们到路边埋伏。
这丛林密布的山道是常维翰妻离子散之地,触景生情,他伤感欷歔。
情报准确,冬日在山头埋下脸时,果然见一队被捆绑了双手连成一串的移民队伍走来,两边有持刀械押送的官兵,还有个骑马持枪的军官。
常维翰对孙亮低声叮嘱:“大哥,你可要兑现跟小弟的承诺,绝不伤害移民。”
孙亮低声说:“三弟,你放心,我晓得你那心情,你就是移民嘛,我先前也是移民呢。我今天跟你说的‘肥猪儿’是指的官军,你回山寨前,我就对弟兄们宣布了,只抢官军。”
常维翰松口气,看见移民队伍里有女人,还有个大腹挺挺的孕妇,心生哀凉,倍思宁徙。
“解手,要解手!”
移民队伍里有个男人喊。
“解手,解手!”
其他几个移民也喊。
“懒牛懒马屎尿多!”
军官呵斥,“给他们解开。”
官兵们就给喊解手的移民们松开手上的绑绳。男移民解开裤带就地撒尿,女移民就躲到树丛里方便,那个先喊解手的男人跑到路边的草丛里蹲下解大便。其他移民喊爹叫娘坐下或躺到地上休息。
官兵和那军官也累了,也都坐下或躺到地上休息。“个老子的,硬是瞌睡了来个枕头,那个喊解手的喊得好。”
孙亮与常维翰对视一眼,大喝,“弟兄们,给老子上!”
常维翰生怕伤了移民。土匪们呐喊着包围上去,高喊:“知事的,留下买路钱来,我们只要钱粮不要人命!”
这突然的袭击使官兵和移民们都懵了,怕死的官兵撒腿便逃,不怕死的官兵迎上前来。那军官也不答话,持枪催马迎战。
一场混战。
孙亮专寻那军官砍杀,二人你来我往不分高下。
那军官武功高强,孙亮渐难招架。那军官怒目圆瞪,持枪朝孙亮刺去。
“当!”
枪被常维翰的刀挡开,震得他双手麻,军官火冒三丈,挥枪朝常维翰刺杀。
常维翰不惧,持刀相迎,趁机砍了马腿,马儿直立长叫,军官被摔下马来。常维翰欲生擒那军官。二目喷火的孙亮冲过来,挥刀砍断军官喉咙,鲜血喷涌。
常维翰遗憾摇头:“大哥,你不该杀他,他也是奉命行事,夺了他的钱财便是。”
孙亮怒道:“龟儿子的,差点刺死老子!”
常维翰叹曰:“他已没有还手之力了。”
孙亮拍常维翰肩头:“三弟,谢谢你救了我,你呀,心太软,这样是成不了大事的。”
搜军官衣服,搜到一包银子,却没有玉镯,骂骂咧咧踢了军官一脚。
玉霞走来,问:“搜到翡翠玉镯了!”
孙亮摇头:“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