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恼地在楼梯上坐下,一双眼睛却仍看着郁宁,“听阿沣说,你如今改名叫郁宁,重新认了亲人,上了学堂,和曾经的身份彻底告别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奈:“你告诉了他,却不告诉我。”
“难道我们这么多年情意,他能帮你做的,我做不到吗?”
“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男人的声音愈来愈低,不用看眼神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哀伤。
郁宁不自觉地被他感染,一句“不是”
脱口而出。
她看着季彬,对方也在看她,原本暗淡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陡然明亮起来,仿佛因为这一句话,他的世界都有了颜色。
郁宁头脑纷乱,下意识地接着编道:“我不是怪你,只是你我的关系摆在这儿,我怕人家猜出我的身份来,影响你的仕途……”
一只手突然点了点郁宁的额头,她迷茫地抬起头,正对上季彬的双眼。
灯火映衬下,那双如同秋水一般的眸子里盛满足以腻死人的柔情。
“傻。”
季彬笑道,“没有你芙蕖,邵明华生亦何欢?”
郁宁的脸红了。
只为这一刻的虚情假意。
见郁宁露出小女儿的娇羞神态,季彬的神色也立刻柔和起来,他在郁宁身边坐下,缓缓地叙述着这些天来对“芙蕖”
的思念。
这份感情是如此的真挚,仿佛他就是邵明华本人了!
也难怪韩沣会那么担心他。
见郁宁走神,季彬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把后者吓了一跳。
郁宁挣了两下,没挣开。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事?”
他问。
郁宁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呢?是不是……在想别的什么人……?”
他又问。紧握的五指无意识地收拢,郁宁甚至能感觉到隐约的疼痛。
她看向季彬的双眸,温存消失不见,仅余的是不得答案绝不罢休的偏执。
强忍着腕间的疼痛,郁宁福至心灵,道:“我……我只是在担心老师留下来的作业……你知道,我以前从未念过书……”
铁箍一样的五指陡然放松,季彬的神色又恢复了柔和,仿佛在说,原来如此。
他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要是有什么地方不会,尽可以来问我。”
接着,两个人便讨论了一整晚的理综试卷。
直到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季彬才以姑娘家家应该早些睡觉为由催促郁宁去洗漱休息。
郁宁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度过了整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她发现手腕上昨夜被季彬握过的地方一片青紫。
。
郑秘书早早地送了早饭过来。
季彬陪郁宁吃过之后,便坚持要送她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