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冤?这,既然是小儿常有的病症,有何冤可喊的?”
古代医疗卫生不达,小孩子总容易生病,因而成活率也不算太高,这一点徐明容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她很感谢以程夫人为的妇女大队对她的细心抚养。
怀玉翻了个白眼:“我也是听人说,她哭哭啼啼的,左右意思就是,母后要害叔衡,可怜她母子二人,在宫里也没个庇佑。”
徐明容很是诧异:“这皇上能信吗?皇后娘娘已有你们五个,何必去害四殿下。”
莫非她只是想害皇后?
“我哪里知道呀!叔衡现在病得厉害,她还有心思来攀咬母后。”
赵怀玉毕竟是重姐弟亲情的,虽不喜欢德妃,小弟弟生了重病,不可能不担心。
后宫之事,徐明容不好多问,赵怀玉泄了一通后,二人还是乖乖去钟磬宫上下午的课,怀玉牢骚时,明容也得知了一些关于这位德妃的事情。
怪道德妃身居高位,又敢这样对付郑皇后,原来她父亲是当朝太傅,曾是皇帝潜邸时的老师,于皇帝有为师之恩,颇受皇帝敬重,百官也自然不敢怠慢他。德妃犯下点小错,皇帝通常不和她计较,加上得了皇子,越有恃无恐。
明容心叹道,这若是宠妃也就罢了,德妃的特殊全来自于有个好爹,不像皇后,虽当年家世逊色了些许,但与皇帝一来是正经夫妻,二来多年又琴瑟调和,况且皇后父亲如今已升任中书舍人,负责诏令起草,真正的有实权,非有真才实学者不能当,德妃是怎么也比不过的。就这样,她不安分守己,反而还多事。
果然人什么时候都要冷静,认清自己。徐明容跟着教习嬷嬷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地学着,心里暗暗与昨天做的规矩对比。
结束后,怀玉没心情留明容,明容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还留在宫里,省得惹火上身。没成想两人刚到崇明门,一伙子太医便着急忙慌地冲进来,见到赵怀玉忙不迭行礼,又匆匆离去。
“清宁宫!”
赵怀玉看向太医离去的方向,瞳孔骤缩,拉住明容就跑。
别呀姐姐!我可不想掺和进去!
奈何人急了往往爆出无穷力量,徐明容又不敢真的甩开怀玉,只得跟在后面跑到了清宁宫,不得不说赵怀玉体力是真的好,明容半条命都快跑没了,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血腥气,嗓子眼儿冒火似的,到清宁宫殿台阶下时,赵怀玉干脆甩了她自己一口气冲上去。
“母后、母后!”
郑皇后在正殿坐着,怀玉直扑到她怀里,大口喘着粗气,郑皇后赶紧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担忧道:“你这孩子,不是从钟磬宫跑来的吧?快歇歇,这怎么跑得动,瞧你这小身板儿,喘口气,快给公主倒茶来!”
皇后的贴身女官早已拎了一壶茶和一只茶碗来,徐明容站在殿门口,这才现皇帝也靠着门看着,殿里乱作一团,郑皇后的宫人侍立在皇后两侧,三个皇子坐在两旁椅子上,叔文和叔元都垂头丧气的,只有叔慈斜眼睨着周遭的一切,奶娘抱着怀珏,太医们和几个医童在殿里四下翻找。
徐明容略一思索,大概就明白了,她没有进去与郑皇后见礼,而是站到皇帝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皇表叔没有生皇婶婶的气。”
从她出现时,皇帝就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小女孩的声音如珠玉落地,清脆,仅仅只是珠玉落地,没有情绪。
“明容何以见得?”
皇帝看着她头顶那一团漩。殿内的几人也注意到他们,纷纷看过来,只是太医的动静太大,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下午,钟磬宫由医女来教习医理,不过是女孩子的那些玩意儿罢了,但是怀玉殿下问及了惊风。”
“嗯。”
“可是,前些年太医令大人才改革过皇城的水道,诸位殿下的饮食又最为讲究,按理说不会突惊风。若说清宁宫有什么不洁的,怀珏殿下应该比叔衡殿下更易惊风才是,怎么会偏偏那么巧。明容知道,皇表叔也知道。”
“那明容说,太医们在做什么。”
皇帝的声音很低沉,明容觉得他没有生气。
“阿爷曾经与我说,与皇上在潜邸时,曾与阿娘,闹过一次和离,可明容觉得阿爷与阿娘情真意切,怎么也不像是闹过和离的,皇上可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