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站起来,一手扶着桌子,回头看月怜,“因为那个人是我。”
山迎在旁边一下没忍住,张口道:“姑娘的厉害名声在外不过就是得圣人喜欢,泼辣强势些,其实也……”
“山迎!”
明容扑上去抱住她,“你不许拆我的台!”
她恶狠狠地看着地板,像个小老虎,“他们都不知道我多有能耐!”
几个丫头被她们逗笑了,吴山上来把明容拉下来,明容还像个树懒似的扒在山迎身上:“是是是,咱们姑娘是全长安最有能耐的姑娘。”
“这还差不多。”
明容嘟着嘴,一转头笑嘻嘻松开山迎。
可是……可是她不想这么做的。明容嘴上说得厉害,其实赵叔文对她来说就如同光舟一样,是照顾她爱护她的哥哥,她狠不下心来骗他、算计他,既觉得他不至于害侯府,可古往今来兔死狗烹,她又不敢拿徐家去验证这个亘古不变的课题。
所以她既给康彤儿添了把火,又跟在后面替太子追查。
每次她把自己想得多冷酷多无情,多么为了野心不择手段,转头又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到底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帮我递帖子进宫,我要去东宫。”
用过早饭,明容趴在桌上写了半天,抬头把帖子给越山,越山接了转身跑出去。
其实明容自有进宫的令牌,只是她不希望跑空,干脆便让东宫知道她要来。
快到中午,东宫才终于传话过来,明容与徐照朴和程夫人说了一声,便坐马车直奔皇城。过了承天门,下了马车,坐步撵去东宫。
一进东宫,左右的宫人便停下手里的活向她行礼,明容径直往殿里走,刚跨过门槛,一抬头便看到赵叔文站在中央,明容上去躬身行礼。
“免礼。”
赵叔文挥了挥手,声音略显疲惫。
说来也巧,老赵家和老徐家一样,也是长子肖父,次子肖母,叔文长得和皇帝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又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儿还颇有些皇帝叔叔的压迫感。
“殿下,昭阳还没吃饭。”
明容指了指叔文身后桌子上的一盘点心,叔文失笑,转头拿了递给她,然后往内殿去,示意她跟上。
“我叫小厨房再去替你做一桌菜来,正好我也没吃。”
明容心里像被刺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昭阳谢过殿下。”
“你虽一直叫我殿下,却不见得有多恭敬。”
叔文笑道,“一会儿你大哥若是过来,见你在我这里蹭吃蹭喝,你必然又要像小鸡见了鹰一样躲他。”
明容强忍着不让肩膀垮下来,亦步亦趋跟在叔文后面,抬头道:“我大哥一会儿要来吗?”
叔文摇摇头:“他今日不来,他去替我办事了。”
“大哥……殿下可是为了康家姑娘的事情?”
叔文站住脚,回头看了一眼明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去继续走,走廊里只有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进了内殿,明容还是开口道:“听闻康家今早来请罪了,那不是很好,殿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叔文让她先坐下,明容端着小盘子,往嘴里塞糕点。
“你不明白,此事对我名声终究有损,况且康家来得蹊跷,还不知有什么后手。一个小官家敢这样对东宫出手,必定背后有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