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跌坐在矮凳上,缓了半晌才知侍婢口中的“公子”
是为何人。
“流音,府衙里的人为何要抓柳詹?我屋子的东西莫不是他偷的?”
流音恍然大悟,如此一来,柳氏执意将阿寻送去府衙一事也就说得通了。
“不行。我得去瞧瞧。”
白念拿起廊下支着的油伞,走至东厢房。
东厢房这处,围满了衙役,一如捉拿阿寻那日。
她的阿娘站在中央,将手里包裹严实的布袋递了出去:“各位大人,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衙役互望一眼,谁也不敢收。
“夫人不要耽搁我们办事。”
为的那位手掌一挥,柳詹不经事地躲到柳氏身后。
他脱口而出道:“阿娘救我。”
又是一道闷雷从天而降,白念不知是被雷声吓着,还是被柳詹的那声“阿娘”
吓着,手里的油伞脱手,顺着后背翻去。
她的额前黏着乌黑的丝,愈衬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身上的衣裳登时湿成一片,冰凉刺骨。
流音拉着她走至廊下,逐一拧干她身上的衣裳。衣裳上的水渍落在灰色的泥地上,泥地黑成一片。
柳氏瞥了她一眼,总归有些心虚。
她愣是没想到柳詹管不住嘴,说到底他还是承不住事,一有些动静,只顾着害怕忘了伪装。
那一声“阿娘”
又正巧被白念听去。
“念念。”
柳氏喊了她的名字。
白念还以为柳氏要同她解释,她勉强勾起一抹笑,走了过去。
谁成想柳氏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屋里可有多的银钱?这些怕是不够。”
白念顿住步子,眸底浑身不可置信。
柳氏不作任何辩解,还为柳詹讨取银钱,想起前几日二人同桌而食,相谈甚欢的模样,白念种种疑惑似乎随着这场春雨迎刃而解。
“阿娘要银钱做甚么?”
她明知故问道。
做甚么?
显然是讨好衙役,放过柳詹。
柳氏拦在柳詹跟前,语气急切:“念念,你就权当帮阿娘一回。詹儿在外头欠了不少钱,好些人都想取他性命。他若入了牢房,哪有活着出来的命。”
刺耳又熟悉的话。
她前几日哭着求柳氏时,柳氏心冷狠硬,没有动容半分。
轮到柳詹,却是另一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