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你刚刚不是拿我和顾行景说事?那我也不怕拿出来说。我和他的路还不够坎坷?我当初要是态度再放软一点,他也不至于躲了我三年,我要是有现在这觉悟,我跟他孩子都生两了,哪至于现在才结婚。前事之鉴,后事之师,你学着点。”
裴清越翻了个白眼,“你想要我学什么?”
“很简单。暴怒之下,伤人不自知。所以快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先走开冷静一下。跟人相处的时候说话放轻放缓点,做事周到一点,学着温柔细致一点。”
温柔细致?
呵!他堂堂校霸,以前手底下小弟都好几百个,还学着温柔细致?
温柔细致个屁。
裴清越没听进去半句,反而被她的长篇大论说的烦死了。“说完了吗?说完我上楼了。”
裴映雪看到他这样,也懒得再管他:“不听拉倒,滚滚滚……”
*
苏遇回家吃完饭,教了白砚书一个小时的琴,送走他后,才拿出宣纸准备画婚服。
他没有刻意的去记过,但是看过太多次,所以心里有个底。
凌云派里除了修无情道的,其他的对情情爱爱都不太严格,一切顺其自然,看对眼了真心相爱的就可以成亲生子。
他们派是修真界八大派之一,占地三十六谷,七十二山脉,一千八百多个峰!人数巨多,几乎每天都有人成亲。
师姐师妹们成亲的时候,可都是穿的凤冠霞帔。师尊和师娘成亲的时候也穿的这个。
他没太仔细研究过,但毕竟是从小看到大。除了一些细节,整体构造和大部分的图案,他都记得。
凤冠霞帔并不只是衣服,它是一整套,配饰,凤冠,霞帔,鞠衣,大衫等等……
大概还有错漏的地方,但是话又说回来,凤冠霞帔整体构造和配色就已经太过惊艳,就算有什么细节出了差错,也毫不影响美感。
而且裴映雪的长相已经足够明艳,要是再穿上凤冠霞帔,绝对雍容华贵、艳丽大气,出场一定是最美的新娘,一定惊艳现场所有人。
苏遇想了一下,提笔开始画,但它太过繁复精美,一晚上弄到凌晨还只把金绣云龙纹的霞帔和配饰给画出来,但他已经扛不住了,困的不行了。
算了,今天画不完,明天继续画,先睡。
第二天上课。
到底是熬夜了,第一二节课还能勉强支撑住,到第三节课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边记笔记,一边用手撑着头摇摇晃晃。
半天后,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手也撑不住了,哐一声砸在课桌上。
这么一下,没把他的睡意给砸掉,倒把旁边的裴清越给惊醒了。
裴清越原本还有起床气,看到他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那一点点的怒气,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忍不住问:“困了吗?”
“有点,”
苏遇揉了揉额头,默默打了个呵欠,眼里水光翻腾,仿佛浸足了水。
“困了就睡。”
裴清越起身把趴趴枕递给他。
“不行,”
苏遇努力睁着眼睛:“快要考试了,今天又学的新课,错过了补不回来。”
裴清越抬头看了一眼讲台前方巨大的显示板,又看了看他水雾朦胧的眼睛,咬咬牙道:“你睡,我给你记。”
“哦。”
苏遇真的扛不住了,也没多说,接过他的趴趴枕倒头就睡下了。
窗外太阳很大,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打在脸上有点刺眼睛,原本脸朝着窗的苏遇,困顿的将脸埋进毛绒绒的趴趴枕里。
裴清越顿了顿,起身把窗户关上,又把窗帘给拉上了。
伸手拿过苏遇的笔记本,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字,脑子都疼了,艹!为什么要接这种破差事?烦死个人。
刚刚还趴在趴趴枕里的人,似乎感觉光线变淡,再加上姿势有点不舒服,突然翻了个身将脸转了过来,裴清越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眼了。
睡着的人看上去比平时还要乖巧,半边脸都深深陷进了淡蓝色的趴趴枕里,仅露出的另半边脸雪白细腻,面颊微微泛红,仿佛沾染上了明媚的春色。唇瓣柔软鲜艳,光影掠过,像白瓷器上晕染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嗅一嗅尝一尝。
裴清越盯着他,喉结不自觉滚动,莫名生出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噪意来。挣扎好半天才努力移开了眼,打开苏遇的笔记本。
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脑袋都炸了,咬牙切齿半天,还是拿过笔硬着头皮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