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飞抱着一大堆东西跟在尤氏的身后走了进来,一进门,便觉得官驿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宗政述大刀阔斧的坐在大堂中央喝着酒,一身冷煞之气,目光幽沉幽沉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白泽坐在一旁拿着筷子慢吞吞的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嘴里,瞟了一眼秦飞,眼底有着不太明朗的清光。
尤氏进门就看到了宗政述,那男人一身豪情,风姿凛凛,举手投足之间简直是魅力十足,让她顿时心跳不已,从未见过如此让人着迷的男人,况且还长得这般俊朗无双,威风凛凛。她顿时像被迷惑了一样,迈着盈盈碎步朝他走了过去。
一股脂胭的香味钻入鼻尖,白泽呆了呆,抬头看到尤氏露出一脸贤惠的微笑,他稍稍朝侧坐了坐,好奇的盯着宗政述,哎,侯爷,您继室向您来求偶信号。
宗政述面色沉冷,低头喝酒,只是在闻到那股香味的时候,皱了皱眉,这什么味道,冲脑子啊,好像他更喜欢杀气和血腥之气。
还有……采薇姑娘身上那股清雅如海棠般泼辣之气!
“侯爷。”
尤氏语气娇柔,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泛着倾慕的光芒。这男人太有魅力了,尤氏那心底如小鹿般砰砰的乱跳,都能透过他那衣服,看到宽厚的胸膛,强而有力的臂膀,想着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宗政述头也末抬,他怕自己一时手欠,把人一掌拍飞。
尤氏也不气妥,从身上掏出一个白玉的簪从桌边递了过去“妾买来的,想送给侯爷。”
宗政述看着那手帕包着的玉簪,脸色沉沉,拒绝的态度明显,他堂堂一个铁血汉子,才不像那种世家纨绔子弟,喜欢这种东西,若是送柳元瑾,可能会喜欢,但是他不会喜欢!
白泽盯着那手帕上所绣一朵粉玉兰,帕子的质地不错,像是江南出的织锦,只有稍稍有些旧了。
一个暗青色的身影突然冲过来,一下子撞到了宗政述所坐的桌子,然后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那只玉簪被他那只小胖手给拂到了地上。
元宝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揉着膝盖一脸委屈的瞪着宗政述,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蓄着眼泪。大毛,你要是收这个丑八怪的东西,我就跟你绝交!
“没事吧。”
宗政述微微弯腰,将元宝从地上提了起来,放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元宝那蹄子在站起来的时候,踢腾了几下,把那玉簪给踩断了!奸计得逞,小元宝拍开宗政述的手,站了起来,说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然后拍了拍衣服,像个没事儿一样的跑开了。
尤氏见到地上被踩了好些个脚印的帕子,帕子旁边是断成三截的玉簪,顿时一惊,眼底有愤然的光芒,赶紧低头去捡,伤心道“我的东西。”
宗政述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看到断了的玉簪,心底仿佛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站起来,声音如低弦般磁性迷惑“坏了便坏了吧。”
说着,转身便走。
尤氏捧着手帕和断簪赶紧跟了上去,“侯爷,我知道您还在生妾的气,小少爷的死我也很伤心难过,每日每夜的都睡不着觉,甚至想着若是能替小少爷死,我也绝无二话,只是想请侯爷不要无视我,我是真心实意愿用余生来替小少爷赎罪的。”
宗政述停步了脚步,只觉得脑袋里有无数只黄蜂在嗡嗡嗡的乱飞乱撞,弄得他头晕脑涨,情绪不佳,看来得赶紧让秦飞将她送走。
他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女人一哭,他就心烦,内心有种暗藏的暴戾涌出来,特找个人练练手纾缓一下情绪。
尤氏抬袖擦拭着眼角的泪,又道“侯爷若实在厌恶我,那妾也没什么好活的了,不如就去死了吧。”
白泽眨吧着眼睛,这个也要死了吗?死了这个,若再死一个就能凑个吉利的数字八了。
宗政述大步往前走,不行了,不行了,再呆下去,他怕情不自禁的要砸了这驿馆,这事太闹心了。
“侯爷。”
尤氏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凉“妾不奢求侯爷能够原谅妾身,但请侯爷千万不要嫌弃妾身,若侯爷心中有其他姑娘,妾身愿意让出正室之位,哪怕被贬成妾室也无所谓。”
关键是他没纳妾的爱好!他常年不在家,府里有一个女人有够了,多几个惹事。
栏杆处,一袭豆青色裙裳的乐采薇倚在那里磕着瓜子,一副看好戏的态度,那假冒的玩意儿倒是挺能说。
柳元瑾倚在乐采薇的旁边,声音慵懒,“宗政述这有烦心事了,看那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灯。采薇,你以后跟着爷,爷一定让你当府里独一无二的夫人。”
“呸!”
乐采薇一口瓜子壳吐他一脸,“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