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憬忽然觉得寒*气笼罩住自己,身体麻,他摇头,“我不懂您什么意思。”
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不想懂。
邹隐光了然,林憬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接受。说出这件事后的邹隐光反倒放下了一块巨石,翘起二郎腿,手指交叉放在腿上,以一种放松的姿势,说:“本来我想把它烂在肚子里,相信傅安这辈子也不会说,就让这件事永远封存在我们二人脑海里。”
“傅姨,知道?”
“她当然是知情人,栗栗从她肚子里生出来,她怎会不知我是不是生父。”
林憬还是难以相信:“那小西的生父?”
邹隐光听他提问,并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地告诉林憬:“傅安没说。”
“你不用恐慌,”
邹隐光安慰林憬,“我和傅安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婚姻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根本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判定。”
邹隐光站了起来,双手搭在林憬的肩上,眸光涌动。
“林憬,你母亲去世后,我唯一的牵挂只剩下了你。你要变强变大,做好自己。”
做好自己,这才是邹隐光同他说这些的真实目的,林憬皱起眉不明白。
“傅栗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对她尽心尽职照顾了十好几年,已经不欠傅家什么了。你不一样,你不能被傅家的人或事困住,说到底,你和傅家没有关系。”
邹隐光摸了摸林憬的后脑勺,这是他二十来年从未感触过的慈爱。
林憬唇色惨白,还没从傅栗的身世中缓过神来,邹隐光明里暗里的话叫他更加踌躇。
傅家与他没有关系,是了。邹隐光让他知晓他曾误以为的一点血缘联系也没有了,但傅家养他育他,他靠着傅家的名号才能混进商圈受人尊敬,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着他。有今天的地位,难道不都是沾了傅家的光吗。
“您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憬不理解。
“早晚都要说的,”
邹隐光和煦地笑,“我不求你现在理解,但起码把我今天的话记在心里,趁去澳洲出差的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过好你的生活,不要被任何人牵绊住,你能做到,那么我一生便没有遗憾了,儿子。”
邹隐光眼角泛过一丝泪光,叫林憬不知所措。
儿子。在此之前,他从未听邹隐光这么喊过他,林憬以为这辈子都很难听到。
不管真相如何,不管有没有打心底认同邹隐光的嘱咐,林憬听到这个称谓心中难以克制,没法不动容。积蓄了二十多年的情绪在内心一朝决堤,眼底涌上一股酸热。
“爸,”
林憬泪眼朦胧中喊他,“您的话我会认真思量。”
“好啊,这才是我邹隐光的儿子。”
邹隐光无比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正当两人沉浸于百感交织的心绪中时,门外的一道声音将他们拉回现实——
“大小姐,您怎么站在自己房门口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