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瞧着逢春圆鼓鼓的肚子,迟疑道:“你若想看梅花,我叫人去折些回来,你……还是别乱出去逛吧。”
逢春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他光看她走路都觉瘆得慌,恨不得她一直好好坐着,然而此举又有违医嘱,姜筠心中端的是纠结无比。
逢春心底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不出去乱走。”
姜筠微微展颜,轻吻逢春的脸颊安慰:“我知道,你整日待在苑里,闷得紧了,待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你想怎么出去转,就怎么出去逛。”
一人身系着三条命呢,半点都马虎不得,姜筠轻轻哄道,“乖啊,再忍几个月就好了。”
逢春嘟着嘴巴道:“二爷嘴里说的好听,等到我生完孩子了,哪有空闲这逛那转的呀,你白天又不怎么家,我也出去玩了,谁照顾你的两个小心肝儿宝宝啊。”
姜筠轻轻一笑,目光温柔:“说的也是,还要继续辛苦娘子照顾它们长大呢。”
逢春蜷指头弹一下姜筠的额头,笑靥如花道:“二爷既不叫我出门,那你扶我在院子里走几圈吧。”
姜筠一口应下:“没问题!”
去岁时,姜筠腊月二十才开始休年假,今年,姜筠腊月十五便从外书房解放出来,除了给长辈们请安外,一律待在如意苑陪逢春,哪知,好景才过两日,清平侯府忽传来一道急讯,侯府世孙韩超染了急症,在腊月十八猝死亡命,韩氏陡闻此消息时,悲恸的直接昏死过去。
韩氏出自清平侯府长房,韩氏为房中长女,韩超是其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姐弟俩关系极好,除此之外,长房另有庶弟一枚,年方十岁,韩超成婚已四年,膝下只有一个三岁的嫡女,尚无男丁。
逢春不知道的是,姜筠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记得,韩超明明是在惠安二十五年时,离京外办差事时遇到意外亡故的,他原打算在新年之后,想法让他推掉那趟差事,以此来避过他记忆中的那场意外,谁知……
姜筠心头有些茫然,难道韩超英年早逝的事情,竟然改变不了么。
“二爷,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这几天怎么总是恍恍惚惚的,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呀?”
逢春捧着七个多月的巨肚,在一脸沉思的姜筠身边坐下,轻轻推着他的手臂。
姜筠回过神来,轻轻抚摸逢春的脸颊,语气温柔:“我没事,只是晚上有些没睡好,你别担心……”
说着,又缓缓蹙起眉头,“你怎么又一个人走路了,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在家的时候,你叫我,我不在的时候,叫个稳重的丫头来扶着,你怎么又不听话?”
逢春抱着姜筠的胳膊,笑得一派娇憨明丽:“哎哟,我就在屋里走路,连个门槛都没有,哪里需要那么夸张呀,我自己小心着呢。”
姜筠伸臂一捞,将逢春挪坐到自己膝盖上,用自己所有的温暖搂抱着她,一脸真切的关怀道:“还是小心些好,正常人走路,还会脚底打滑摔跤呢,何况你挺这么大个肚子,乖乖的,以后别不听话,咱们要把所有的意外都防着,顺顺利利的生孩子。”
逢春伸手圈住姜筠的脖子,软软的撒娇:“好,我听二爷的话。”
姜筠微舒眉峰,又道:“如今正值国丧期,不能放爆竹,也不能唱戏,今年春节会过的很冷清,大概只吃顿团圆的年夜饭,待吃过年夜饭,我送你先回来歇着,你再有两个来月就生了,不能累着。”
依照姜筠心里的真实想法,逢春最好不去聚餐年夜饭,不过,她上头有两层婆婆,虽然怀着身孕,但也不能太过,怕给她招来婆婆们的不满,唉,到那一天时,他多操着些心就是。
逢春低低嗯了一声,忽然轻语问道:“二爷,你觉着这两个孩子,是男,是女,还是男女都有?”
自从逢春确诊怀了双生胎后,两人还从来没讨论过,两个孩子的性别问题,若把这三种情况按签排序,双男自是上签,一男一女为中签,双女大概是下签。
“今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姜筠的脸颊抵着逢春的发顶,温声说道,“我早说了的,不管是男是女,我心里都会很喜欢。”
逢春翻了翻白眼:“你心里难道一点想头都没有?”
姜筠轻轻‘唔’了一声,缓缓笑道:“自是一男一女最好,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
逢春低声说道:“我也想生个一儿一女,可我怕是两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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