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宫一年多,如果不是因为今夜的事,朕……早就忘了还有你的存在。”
萧景苑不咸不淡的说着,不过说的倒也都是事实。
“不过……如今看来,你倒是有些本事,既然能隐忍一年,为何今夜却如此荒唐?”
萧景苑开口询问。
一说到这个问题,韩清月突然低下头不语了,在他一旁的赵棠眼神微闪,这个时候,司瑞寒突然说道,“被人陷害了……可对?”
韩清月皱紧了眉头,随即仰头灿笑着说道,“君后果然是名满皇城的风玉公子,在下佩服。”
“对于氏族的子孙,讲求的便是满门的荣耀,你当年能够为了韩氏一族进宫,今日若非构陷,便是断然不可能做出这般离经叛道,大逆不道之事。”
司瑞寒淡淡的说着,清冷的嗓音带着冷漠和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忍。
从这点上来看,他与韩侍君何其的相似,只不过对方似乎比自己要好上一些,毕竟他身边有着一个愿意终其一生,默默守候的人。
“即便是构陷,也是我存了不轨之心,今日不论皇上如何处置,臣侍都毫无怨言,臣侍只求皇上莫要牵连韩氏一族。”
韩清月挣扎着叩。
事已至此,韩清月便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当年他奉旨入宫便知道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虽然对韩家有着恨,却也终究是狠不下心来,不忍心韩家满门陪自己送葬。
随即他便感受到身边人微微的颤抖,不由的闭了闭眼,当年入宫前此人便曾说过哪怕是被通缉流沛也愿意拼命一试,带他离开,在被自己狠心拒绝后,这人竟想法成为了皇宫侍卫,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韩清月虽然感叹对方的大胆,却也存了心思不想让他离开,即便知道这样很残忍,却也不想在推开对方,这深宫后院的漫漫长夜,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时时刻刻的守在这里,自己当真不一定熬得过去。
第16章同床异梦
入宫以来,韩清月最担心的便是萧景苑的到来,他甚至想过,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是不是要以死明志,来捍卫自己的内心,可那样他又该如何……
所幸的是,萧景苑从未踏入他的荷西宫,虽然来自后宫的明嘲暗讽不少,甚至暗地里克扣宫内日常物品的事情时有生,可只要那个人在,他就觉得安心。
平日里,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为数不多的几次,却足够他们彼此安慰了,三不五时的对方还会偷偷给自己带些宫外兴起的鲜玩意儿,每到这时,韩清月总会小心翼翼的藏起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悄悄拿出来看看。
如今这一夜的荒唐虽然招惹了杀身之祸,可韩清月却觉得释然,总归到最后,自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做一对苦情鸳鸯,一同落入黄泉,踏上轮回,似乎也是件好事。
静默在这间破旧的房内流转,门外肆起的微风透过残败的门板刮了进来,像是在哀嚎又像是才倾诉……
“朕的韩侍君突急症,殁了。”
萧景苑浅浅的说完,转而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
“从今天起你们便要舍掉曾经的身份。”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神色各异,赵棠抬起头刚准备叩谢圣恩,韩清月便冷静的开口,“那皇上准备给我二人……什么身份?”
看着他眼底流转的微光,萧景苑微微一笑,“果然聪明……这几年南域展迅猛,倒是缺个往来的商户……”
萧景苑的话一出,司瑞寒便眯起了眼,韩清月也随着皱起眉来,萧景苑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并没有急于逼迫,他知道韩清月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
长久的沉寂过后,韩清月挣脱了赵棠的怀抱,扣,“微臣,领旨谢恩。”
一个称呼的转换,便意味着从此以后,世上再无韩侍君了,他韩清月自此以后便天涯海角,缥缈无居了。
出了小屋,阵阵微风袭来,让人顿时清醒了几分,萧景苑看了眼司瑞寒便要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司瑞寒一看便抓着他的胳膊,“皇上?”
萧景苑一笑,“你看……我出来也没穿披风,你把披风给了外人,我可不就只能脱外袍了。”
“臣不冷。”
司瑞寒淡淡的说着。
“你的手是凉的如何会不冷,况且这里离你的滕慧那么远,若要走过去,总归会招惹寒气,柳太医可是嘱咐过忌寒的。”
萧景苑好脾气的说着。
身后的李福听了萧景苑这话,又看着司瑞寒沉默不语,便弯腰低声说道,“这里离御书房近些,皇上和君后不如移步去御书房旁的暖?”
萧景苑转头看着李福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李福赶紧抬手引路,司瑞寒叹了口气,终究不能让萧景苑深夜在外脱了外袍。
两人很快便回到了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聊些什么,尽管司瑞寒对今夜的事有很多的不解,有很多的猜测,可他知道自己不该也不能与萧景苑说什么。
萧景苑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司瑞寒,也不愿意因为今夜的事情扰了两人之间的平和,可他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自然也不能就此放弃。
“今夜……就留在暖吧。”
司瑞寒微微抬头,看着萧景苑,现对方眼底似乎是带着隐隐的期待,他便移开了视线,沉默不语。
“罢了,你若是不愿,我便去御书房的软榻上歇息,总归只有一夜,也不打紧,你就不要回去了。”
萧景苑闭了闭眼,起身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