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被风掀开一角,马车外的寒气灌了进来,崔世晗紧了紧身上的罩衣。
见崔世晗不言语,棋珠也不敢再说话,沉默的侍奉在一侧。
“上次那事,查的如何了?”
崔世晗瞟了眼棋珠闷葫芦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上次?您是说……淑妃……定和公主?”
“你还能再大点儿声么?非要全皇都都知道?”
崔世晗没好气的打断棋珠。
“是,是……奴婢失言……
已经在查了,可此事太过隐秘,并不好查……或许,只是定和公主一句玩笑话,也未可知……”
“不可能,她渝瑶瑛是个什么性子,说出口的话必是有缘由。若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淑妃便再无翻身之日了。”
崔世晗眼光一闪,对棋珠道:“最近几日采萍可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上次采萍慌乱间弄倒了花盆,差点儿让淑妃察觉……近几日不敢做的太过。”
“成事不足。”
崔世晗皱眉暗骂道。
“让那小妮子上点儿心,留意到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们。”
棋珠应下,可她半响又犹豫道:“小姐,这事儿要不要先禀告贵妃娘娘?这样贸然行动,万一……”
“不准!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谁敢在姑母那里透露半分,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棋珠缩了缩脑袋,纠结道:“这事儿也就罢了,奴婢决计会将嘴巴管得严严实实的。
可……小姐别再为了那江公子与定和公主起冲突了吧……
贵妃娘娘上次吩咐近日要低调行事,淮王爷遇刺,小姐您甚至老爷和娘娘,可都在风口浪尖上……”
棋珠边说边观察着崔世晗脸色。
崔世晗听完冷哼,“我现在可不怕她,毕竟我这里有她想要的消息。曾经她那么宝贝那人,前段时间亦在寻他,我就不信,她能无动于衷。”
她的手指攥紧,指节处用力到发白。
在看到那枚木雕之后,她瞬间明白了所有,现在,她找不到江临,她也知道,江临并不想靠近自己……
那么,除了恨,她崔世晗的心中还剩什么呢?
爱么?
是啊,她在心中恨恨道:“江临,我那么爱你,为何,你看不到我?
她……到底哪里好?只因她是公主?
若有一日,她不再是公主,那么就再没有理由让你牵肠挂肚了……”
崔世晗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她的手,随着晃动的马车,轻轻松开。
自进府之后,瑶瑛脚步便走的缓慢,方才崔家小姐在门口说了那样的话,青黛不用想都知道自家主子在思索何事,便轻轻跟在身后,不欲打扰。
瑶瑛走至院中,在湖边停了下来,手中随意捏了一枚枯黄的叶片,静静看着结冰的湖面。
青黛知道每次主子心中烦乱,都会在湖边停留甚久,她曾说,湖面水光波动,最易让人平静,也最易让人心中舒畅。
可现下湖面早已冰封,哪里有波动的水光……
可见主子心中烦乱得很了。
也是,别苑中那人,一向是主子心中禁忌。
崔世晗分明是故意的,却也明晃晃地在向瑶瑛表明她知道此事内情。
“她说这话,难道仅仅为了刺激我?还是,她当真知道云开在何处?”
瑶瑛思量着,手中的枯叶早已碾碎成尘,可她心中却难平静。
从她带回云开,到他住在南郊别苑,再到他悄然离去,整个过程,瑶瑛与崔世晗都从无交集。
那么,崔世晗是如何识得云开?又是如何寻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