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宅果然坐落在镇东的富人区,从这儿走到镇中主街上还要走很远呢。后悔刚才为了装清高,拒绝了马车送一程的提议,唉,靠两条腿走吧。
气喘吁吁地走了半个时辰,下定决心,我一定要买辆车,再也不想去哪老走着去了,累死老娘了。中间歇了两次,才又回到了主街上,还没有喘匀气呢,就见远处飞奔过来几匹快马,是谁敢在闹市纵马,不怕撞到人吗?我和云朵赶紧往后退,旁边有人拉了一把,那几匹快马从我们眼前疾驰而过。依稀瞧见骑马之人统一着装,后面别着腰刀,惹不起,只能心里暗骂两句:骑这么快,赶着投胎呢?
扭头想感谢一下刚才施以援手的人,一看竟认识,这不是赵家村唯一一对双生吗?之前我不知道村里还有对双生子,只是觉得奇怪,这人不是在砖厂做工吗,怎么盖房子的队伍也有他?二栓解释说:“在砖厂的那个是哥哥赵大,盖房子的这个是弟弟赵二,两人是双生子,还是遗腹子。就因为是双生,他们娘生产时难产死了,两人从小由爷奶养大,后来他们爷奶也都相继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这哥俩了。”
我说道:“你是赵大?刚才真谢谢你啊。你来镇上了?”
赵大摆摆手说道:“二栓嫂子,不用客气。自从不用去砖厂上工后,我就每天来镇上打零工。”
我问道:“镇上活计好找吗?我看这镇上的乞丐没那么多了,他们是不是都找到活计帮着盖房子去了?”
赵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镇上盖房子的活计都有专门的队伍或牙行管理,我只是打零工,不好找到活。”
我问道:“你会赶车吗?”
赵大答道:“打零工时,啥活都干,也给别人赶过两次。”
我说道:“正好,我准备买辆牛车,咱们一块去看看吧。”
赵大摆摆手说:“我可不会选牛。”
我又说道:“只是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买了几个馒头和包子,顺便问了问卖牲口的地方在哪儿,老板很热情地给指了方向:“西区就有骡马市,从这往西走,再往北拐个弯就能看到了,很好找的。”
顺着老板指的方向,我们朝西走去,地方果然好找,那味道直冲鼻子。
骡马市的牲口倒是不少,马、牛、骡子、驴都有,这个叫两声,那个喊两嗓子,吵闹得很。问了问价钱,一匹马竟然要七八十两,太贵了。一头牛三四十两,就是一头驴也要十两左右。哎,这也太贵了,要不是今天得了三十两,听到要价就不淡定了,只能扭头就走,以后也不敢轻易再来了。
我也不会挑选,不知道啥样的好,只能看眼缘和价格了。有个中人过来,搭讪道:“小嫂子想买什么牲口?我帮你选选。”
比较烦这些做导购的,说得天花乱坠不算,还一点不便宜。我客气地笑着答:“不用,不用,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那人跟了一段路,见我一直不松口,一味地敷衍他,便不再浪费口舌,舍弃了我们,去换下个目标了。
味道实在是太冲,我便领着云朵和赵大,走到边上换换气,就见一对祖孙俩牵着一头牛,那小孩有八九岁的样子,跟老大爷说:“爷爷,咱们非得要把大黄给卖了吗,他可还没一岁呢?”
那老大爷哄道:“爷爷知道这大黄一直是你照顾着,舍不得它。可不卖了,咱家就没有钱盖房子啊?狗子,等回头老牛在下了崽,还让你喂,好不好?”
这祖孙俩也是来卖牛的?他们的牛看着还不错,有心帮一把,就这头吧。
我上前问道:“老大爷,你这牛怎么卖?”
那老大爷说道:“3o两。”
价钱倒是可以,我说道:“大爷,我也不讨价还价了,您有配套的牛车没有,一并给我吧,总共三十两,你看怎么样?”
老大爷连忙说:“可以,就是我那牛车破旧点,不过还能凑活用,就是后面这辆,你看得上就行。”
牛车确实破旧很多,不过家里有大哥在,能修修补补,不行的话就再做辆新的好了。
我掏出三十两递了过去,这还没有捂热呢,又全都花出去了。老大爷没接,领着我们来到骡马市的一个类似管理处的地方,交了5oo文,立了个契约,将契约书递给我,这才要了银子。买个牛还有这么多门道呢?亏得老大爷实在,要是换个人,欺负我们不懂规矩,说不定掏了银子还不一定能得到牛呢?
谢过了老大爷,我和云朵上了车,让赵大赶着。咱也是有车一族了,虽然这木头轮子有些颠簸,但禁不住心里高兴,美美哒。镇上人多,赵大赶车还不太熟练,一路牵着走出城门。
回去的路上,我见赵大赶车还可以,便提议道:“赵大,要不你帮我赶车吧?我付你工钱。”
赵大笑着说:“嫂子,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吭一声就行,什么工钱不工钱的。”
一进村,特别显眼,大家虽都在忙着,可还都停下手里的活,瞅上几眼。我笑着解释:“为了拉砖方便,专门买了个牛车。”
还没到家,老太太就从院子里杀到了街上:“你个败家媳妇,怎么弄了辆牛车回来,这么大的事,也不说提前跟大家商量商量?”
我心想,这要是提前商量了,还能买得这么痛快吗?要的就是一个先斩后奏,反正已经买回来了,你们看着办吧。
大家都出来看牛车,赵小四说:“看来跟东家谈得挺好,二嫂真是大手笔。”
二栓说:“媳妇,这真是你买的啊?咱家以后有牛车了?”
孩子们最高兴,赵平还要去找干草来喂牛。
二栓将牛车拴在后院,大哥看了看那破车说:“得好好修一修。”
赵大走之前我跟他说:“有需要,到时提前通知你啊。”
老爷子回来后,看到牛车很高兴,却啥也没说。看看,这才是该有的态度,又没有花你们的钱,说那么多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