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明明他只是为了帮师尊,为什么师尊要责罚他?
他的师尊如皎皎明月一般的谪仙,那种气量狭窄的小人怎么配让他师尊跪下?
江浊安面色一凛,又一次挥起骨鞭“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可知错?”
晏清宁仰头看着他,凄然一笑“徒儿……无错。”
带着倒刺的骨鞭挥下,又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连周围那些修士见了,都忍不住别过脸,避免去看这血腥的一幕。
晏清宁被骨鞭从站着打到跪着,又从跪着打到趴着,偏偏整个人硬气地不肯吭一声,只是脸色惨白,下唇沾血。
凭心而论,骨鞭打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剧痛逼得晏清宁头脑有些晕,他趴在地上,费力地朝着江浊安那爬过去,嘴里喃喃道“没错……徒儿没错……”
江浊安没敢看他这浑身染血的样子,握着骨鞭的手抖得厉害,他只能用力地攥紧,才能堪堪握住骨鞭“逆徒目无尊长,死不悔改,恬不知耻!”
他每说一个字,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住一样,闷疼得厉害。
晏清宁那只沾血的手费力地伸过去,却在即将碰到他的鞋子时,又怯怯地缩了回来。
他眼眸黯淡,神色恹恹地如同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面上显出几分难堪。
他的手好脏……
都是血……不能碰师尊……
不能让师尊变脏……
疼痛使他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在剧痛中晕了过去,不再有知觉。
江浊安见他彻底昏死过去,顿时慌了神,连带着手里的骨鞭也没握稳,直接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走到晏清宁身边,颤抖着将手碰到他鼻尖处,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呼吸。
虽然气息极为微弱,但好在还是有的。
江浊安想也不想,就将一枚续命的丹药塞进他的嘴里,整个人跪在他的面前,任由地上的那些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他想伸手抱住他,却又担心自己碰到了他脊背上的伤痕。
最后,江浊安还是动用灵力小心翼翼地将他托进怀里,从怀里拿出上好的药粉撒在他的脊背上,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他身上。
眼睛有些酸涩,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意外地触碰到一片湿濡。
他这是……哭了?
沈柯之所以长时间没有出声,无非是想看看江浊安众叛亲离的惨相。
他不是关心江浊安吗?
那就让他的好师尊好好地责罚他一番,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自讨苦吃。
但现在……底下长时间没有声音,让他有些不耐。
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厉声斥道“恒安,本掌门不是说让你将这逆徒打到认错为止吗?他这还没认错呢,你怎么就停手了?”
江浊安没理他,呆呆地托着晏清宁的身体,疯了一样将自己体内的灵力输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