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沈柯眉眼间含着戾气,手边的茶盏都不知道摔坏了多少个。
高座之下的众位长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儿。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现在都给本掌门滚出去找江浊安!”
沈柯甩着骨鞭,吊梢的三白眼中满是刻薄的冷意“如果你们都找不到江浊安,本掌门就让你们好好尝尝这骨鞭!”
骨鞭重重地砸在地上,硬生生印出一道鞭子的痕迹,让高座之下的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白了脸。
“属下遵命!”
众人异口同声地应和着。
沈柯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惧怕表情,顿时觉得无趣,挥手道“都退下去!”
众人离开后,整个议事厅便显得格外空旷,只余下高座之上的沈柯,沉默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鞭子。
这条骨鞭是他曾经交给江浊安用来责罚他徒弟的,之后又被他用来责罚江浊安。
鞭子的骨缝间还残余着暗色的血迹,那是来自江浊安的。
沈柯怔怔地看着那丝血迹,黑眸中隐约可见几分偏执的疯狂。
江浊安曾经一直是很听他的话的……
都是他新收的那个小徒弟,都怪那个徒弟,都是因为他,江浊安才会离开天枢宗的。
“江浊安,我本来想着你要是身败名裂了,我便大慈悲让你留在天枢宗当个记名长老。”
沈柯摩挲着骨鞭上的血,黑眸带着几近入魔般的暗色“但你太不识抬举了,居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弃了守护这么久的天枢宗。”
“是你先当叛徒的,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沈柯掌心升腾起的灵力颜色偏暗,显然已经是入魔的前兆了。
——
江浊安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大胆地将他压在潭边的青年,刚准备开口却被他用手捂住嘴堵住了所有的话。
青年身上的伤口还有不少渗着血的伤口,但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笑着看向江浊安,“师尊这次……是来彻底解决掉我这个魔族的吗?”
在水中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楚,江浊安只能大致地听到一些,靠看着他的口型来猜测。
“我没有。”
他轻轻地拿开了晏清宁的手,清冷的假面破碎,只余下那份对晏清宁独有的温柔“我只是……担心你。”
“呵……咳咳……”
晏清宁想嘲讽他,喉间却不受控制地又一次泛起腥甜的味道,逼得他吐出瘀血,口鼻也被潭水灌注。
江浊安自见到他吐血的那一刻就慌了神,也不再去管他们现在的关系,伸手钳制住晏清宁的动作后,抱着他窜出潭水。
在水底缺氧了太久,身上的暗伤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晏清宁的身体已然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但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推开了江浊安,费力地撑住自己的身子,不肯露出半点怯懦“师尊,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眸子里杂糅了太多让江浊安看不懂的情绪了,里面有哀伤,有疑惑,有难堪……唯独没有之前那份浓厚而炽烈的爱意。
他的小徒弟……这次是真的不再爱他了……
“我只是……担心你。”
江浊安张了张嘴,却只能重复着先前在潭底的话。
明明他有很多的话想说的,但是他说不出来,也没法去说,甚至没有资格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