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又关切问道:“宝玉如何了?是否有喂安神汤药?”
王夫人道:“喂了,但还是精神不振,不知觉间迷迷糊糊睡着了。”
“那便好。”
“只是老太太,如若宝玉醒来又该奈何?”
贾母闻言,纵是一直以来宠溺着贾宝玉的她,如今也忍不住杵了杵手杖,愤愤道:“还能如何!要我说,宝玉恰是与自己过不去!”
“他若有能耐,去御前,求皇上收回旨意去!如若不能,找些旁事应付于他,让他终日不得闲,时日一久没有不能消解的心事!莫非他还真能就此郁郁而终了吗!且出息了他!”
“老太太所言甚是。”
说毕,王夫人犹豫再三,却又道:“老太太,明日入宫,元春……”
贾母叹口气道:“我知道,只是元春在太后娘娘宫中做女史,皇贵妃娘娘召见的是黛玉,宫中难道是咱们府里,可以任意串门的么?况且如今咱们贾家如今……”
“总之,更是不能得罪秦公子,诫告那些下人,可不能有长舌妇,将这两日府中之事流传出去,否则自寻死路!咱尚且不知贵妃娘娘与元春。。。。。。”
贾母所言断断续续,终是欲言又止。
婆媳二人相对无言。
宫外贾府诸人心思各异,宫内此刻的秦昭阳,正哭笑不得的看着皇贵妃娘娘给他收拾聘礼的单子。
秦淑贵妃云,当年林如海迎娶贾敏之际可是聘礼一百五十台满满当当,毕竟林家也曾是世袭侯爵,本人更是科第出身,自然要风光大娶。
如今虽说秦公子区区一侍卫,但家世在此也容不得寒酸,也要风风光光一百五十台才好。
“他自己还一副冲动懊悔之意,自觉自己胡言乱语,引得我,他爹,乃至他的林妹妹忧心,要给咱赔不是呢。”
“别哭了,你等都这般,让外祖母的心肝都要裂了啊。”
黛玉听得贾母苦口婆心如此劝慰,神情又不太对劲,担心贾母因此害了身子,便到底把泪收住了。
贾母擦了擦泪又道:“况且你也放宽心罢。别听宝玉和那些流言瞎说,皇贵妃娘娘为人贤良淑德,且秦府家教也是极好的,想见一面自己的弟媳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别怕,一切都有外祖母在呢。明日你就跟我后边,少说多听,皇贵妃若是问什么,好好对答,勿要失却了礼仪便是,莫怕。”
“况且赐婚这事。。。。。。哎!此为天意,人力不可为,天命,且不可违啊!总之,黛玉,你且宽心,无论那秦公子是何成色,你始终铭记你的靠山为我这个老朽便罢!如你有任何被亏待状况,料想老朽薄面,那武靖候爷也是不得不看重的!”
“你懂吗?再者说,我风闻那秦公子似乎与武靖候爷求情,他愿与你来金陵,而非入那京城秦府深闺府苑,如不见天日般,是万万不能的!”
“阿?他果真如此说?”
黛玉此刻眼神才总算恢复了些光彩。
她本来就最担心一如秦府深似海,从此将如残花败草般活着了,如若还所遇非良人,遇到个不如贾母疼自己的刁蛮婆婆,还不如自我了结罢!
“外祖母还会诓骗你么!好孩子,日后,你照样可以时时刻刻回来长住,伴老朽左右也是极好!”
“好孩子,你说呢?”
“嗯!外祖母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