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现在说?”
“你得让我先酝酿酝酿。”
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段鲸,此刻竟也有些眼神闪烁:“对我而言,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必须要慎重。”
刚才还没缓过神来的林幼清,仿佛读懂了段鲸的表情,一瞬间也变得尴尬起来。
“好、好吧。”
他低头回应,然后拿起工具,跟着段鲸离开了电站。
屋外小花园里,半个多世纪前被人从北方带到佛光岛上的蝟实花正在灿烂盛放着。尽管这里不像它的故乡那样寒冷干燥,可它依旧开得认真而努力,仿佛超越了某些看不见的隔阂,深深地恋上了这片不一般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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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讲机里终于传来了“微电站开始正常运作”
的好消息,吕如蓝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去拍墙上的电灯开关。
可是比他更快一步,海臣的手已经拍了下去。伴随着清脆的“咔哒”
声,大厅灯光应声亮起,一片久违的人造光明。
“我赢了!”
年轻的警察展开双臂,做出赢球时的经典动作,然后昂首挺胸地去看吕如蓝。
“说好了,谁先拍下开关,那间房子就归谁。你可不许反悔。”
吕如蓝翻个白眼儿:“切,不就是个破屋子,谁反悔了。”
“唷,刚才是谁说的——那间屋子又大又通风,离厕所不远不近,外头景色好,屋顶还是透明的,可以看星星。”
海臣又是那一脸挑衅的表情:“不过嘛,要我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吕如蓝果然上钩:“你要怎么样?”
“陪我打一架,赢了就给你。”
“……谁信你。”
吕如蓝并没有答应,转身就要往外走。
见他没兴趣,海臣也就跟着准备离开。谁知说时迟那时快,吕如蓝回身一记钩拳,直取向海臣的左脸颊。
“嘿!”
海臣顿时来了兴趣,侧身的同时抬手握住吕如蓝出拳的手腕。吕如蓝一耸一沉,将手抽回手来,又换左手去打海臣的左脸。
这一次,海臣干脆一掌包住了他的拳手,然后一扭一提,接着就成功地听见了一串吱哇乱叫。
“你滚!滚!老子心情不好,不陪你玩了!”
技不如人,吕如蓝涨红了脸,兔子眼睛又隐隐约约地湿润起来。
“我他妈不就是想着给我哥占一个上风上水的好房间吗?你没看见我哥都那样了,你都不肯让着我……我凭什么要被你欺负?你欺负我有意思吗?!”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表情也委屈万分。
海臣急忙松了他的手,贴过去好言相哄:“小蓝,小蓝,你哥他不会有事的。你早说是给他挑的房间,我给你就是了。”
“……真的?”
吕如蓝眼睛里湿亮亮的,就算是翻个白眼也叫人恨不起来。
“千真万确!”
海臣只差握着他的手赌咒发誓了。
“成,那这里没你什么事了,继续干活去吧。”
吕如蓝擦擦眼睛,一秒钟翻脸,仿佛没事人一样。
这下轮到海臣无语了:“你怎么好学不学,就这学得跟你哥似的?”
“都说是兄弟了,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