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满心困惑,一时未察觉旁人误会,说道:“是我唐突,但你也不赖呀!”
一个喊娘,一个骂爹,不遑多让。
谢韫美目盯着黎昭,过了半晌,才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他转过身施施然来到徐风盛一旁,将焦凤琴托付,说道:“劳烦徐师兄。”
徐风盛愣愣地接过焦凤琴,欲言又止。他是个稳重性子,但实在是好奇昨晚两人到底生了什么,瞄到焦凤尾部的厚厚血痂,瞬间闭上嘴巴。
等谢韫远去,尧天学宫内炸了锅,率先蹦跶起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梦鱼,他用手肘推了推黎昭,说道:“你昨天去花船干什么?”
花船。
黎昭在船上的时候,是隐隐有察觉,但那时救人心切,他也不管那么多。
他是为了追杀魇魔,本就是问心无愧,但看见白解尘之后,就是心虚得不行。
小神君远远立在庭院白墙之下,遗世独立。
腰间还系着应召剑,剑鞘上的鲜红同心结无风自动,细细的流苏绷得笔直,几欲要断裂成碎末。
他的一双眼眸幽黑,晦暗不明。
“去,去……”
黎昭也说不出什么了,急得满头大汗。
他是寻着魇魔的气味,自行寻找,但这事又怎么跟师兄们解释?
徐风盛见他支支吾吾,有意打圆场,说道:“师弟也不小了,所谓知好色则慕少艾,去那个地方也情有可原。”
李梦雨倒是挤眉弄眼,围着黎昭转圈,大惊小怪地说道:“人不可貌相啊,师弟,你今年才多大?十五?十六?”
黎昭平时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可他脸皮却很薄,被众人说了这么一两句,雪白的脸涨得通红,大声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哟哟哟,”
李梦鱼用扇子捂着嘴,说道,“脸都红了,是不是遇到什么绝色佳人?再漂亮都比不过谢师兄啊!难道你们俩去幽会吗?”
“你!你!”
黎昭整个脸都胀得通红,气得一跺脚,什么都解释不通,他唤出鸦九剑,化作一道剑光,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逃课了。
众人见他燥得都溜走了,不禁哄堂大笑。
其中李梦鱼笑得最开心,大腿都快拍红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哎哟,总算有这小子怕的了,哈哈哈哈。”
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瞥见了小神君的眼神。
李梦鱼从来没在这位淡漠疏离的小神君身上见过,那是恨不得把所爱之物囚禁在牢笼中的阴狠神色。
他笑声戛然而止。
白解尘遥遥地望了众人一眼,白衣雪影也慢慢消失在红叶小径之中。
*
等夫子现黎昭连最基础的算术都一塌糊涂时,为时已晚。
夫子揪住黎昭的衣领,颤声道:“你,居然连这些都做错!”
黎昭诚恳点头,浅色的眼眸似小鹿般稚嫩无辜,说道:“我不会嘛。”
夫子不敢置信,说道:“那大衍求一数,你怎么能学会?”
黎昭眨眨眼,不情不愿地说道:“有人教得好吧。”
夫子遭受了生平最大的羞辱,几乎要咳出一口血来,说道:“难道是我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