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常在低低带怒,道:“圣上喜欢奴才,奴才是什么货色都不要紧。”
珍妃嘴角轻扬,妩媚含笑,道:“你能唱会跳得今上夸口,便可扬眉吐气了么?不过是一个让人取笑的东西!”
宜常在眼波转动,娇巧吟吟,道:“珍姐姐和这样的人置什么气?免得失了身份,皇后主儿还等着咱俩呢。”
昔日的妃子已依次坐好,满满一殿的人,寂然安静,鸦雀无声。皇后坐在中殿的凤椅上,她头戴凤钿,手抚东珠,端茶自饮。
只听得悯嫔轻瞥道:“听说昨儿圣上召了叶常在伺候?”
恭常在低头一笑,道:“到底是人家年轻美貌,能歌善舞。”
珍妃抚着鬓角上的花翠,轻嗤道:“得了,这种货色迟早料理了她。”
6忠海清了清嗓子,道:“吉时已到,请诸位主儿向皇后主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大礼、抚鬓礼、蹲安礼。”
待诸位妃嫔行完六肃三跪三拜礼大礼之后,皇后娴静抚绢,道:“快起身,杨柳春风三月三,画桥芳草碧纤纤,今儿是三月三上巳节,圣上设了宴,等礼毕一同赴宴。”
众人皆整整齐齐,恭敬磕头,皇后转头瞥视6忠海,道:“把吾备下的春礼赠予慧妃、悯嫔、荣嫔。”
6忠海微微点头,翠雯、金桂、兰桂忙端上来一块朱红金凤盘子,赠予三人身前,道:“回慧主儿、悯主儿、荣主儿,这是皇后主儿为端惠二公主、大皇子、三皇子备下的春礼,一只芙蓉累花刻彩鸾项圈,一副珊瑚笔架、文房四宝一套,一对莲花落子福寿金锁。”
慧妃、悯嫔、荣嫔温柔含笑,忙叩安行礼,珍妃轻笑道:“那项圈芙蓉镶嵌,彩鸾纷飞,倒是十分精致,果然皇后主儿出手阔绰。”
慧妃转着珐琅镶花嵌翠护甲,颔含笑,道:“融酒徒夸无算爵,俭莲还少最高枝。珊瑚笔架真珠履,曾和陈王几诗。大皇子正是提笔练字之时,这副珊笔架倒华贵,也愿大皇子雏凤清声,头角峥嵘。”
悯嫔微微一笑,道:“谢慧姐姐金口,姐姐才华出众,日后还望姐姐赐教。”
荣嫔笑意深深,便上前施了大礼,道:“主儿恳请奴才探视三皇子,奴才也好为三皇子戴上,告诉三皇子是皇额娘所赐,也好向主儿叩恩。”
皇后笑色浓艳,道:“荣嫔爱子心切,平日五天一视,从今儿起三天一视,也好安慰爱子之心,慧妹妹与荣妹妹养育儿女,自是不易,诸位妹妹也要同心同德,万勿心生杂念,也好上慰天恩,下承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众人忙起身施礼,皇后雍容含笑,温柔缓缓,道:“下夜敬事房会备下牌子,妹妹们也各自备着。”
众人又向皇后行跪安之礼,方花红柳绿退下了。
这一夜,乾坤在养心殿批折子,敬事房的贾庆海躬着身子,笑脸盈盈地捧着漆盘进来,道:“回皇上,时辰不早了该翻牌子了。”
乾坤含笑放下朱笔,指尖在皇后、珍妃、慧妃的牌子上停了一停,道:“有些日子没传召她了。”
贾庆海忙答应了一声,端着漆盘退下,才走到殿外,李长安与贾庆海互问吉祥,道:“今上召幸了谁?”
贾庆海撂下漆盘,笑道:“是慧主儿,今上这都大半年没召幸慧主儿了。”
召幸之事在六宫传开了,赵得海笑得合不拢嘴,道:“奴才就说咱们宫地气儿旺,主儿福气更旺。”
贾庆海赔了笑,道:“慧主儿仔细备着,一会儿迎主儿的辇子来接主儿至缕恩阁沐浴洗漱,净身除尘。”
慧妃微微笑过,递过眼神,芷桂忙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赠予贾庆海怀中,他引着慧妃至西暖阁洗漱,慧妃上身穿一件桃粉色花纹衬衣,下罩一条淡青色纱绸寝裙,眉色盈盈,眼波秋月,光净雾鬘,脂香云鬟,顾盼生姿,愈婉转。
第二日乾坤梳洗上朝,慧妃忙伺候穿衣整帽,笑道:“皇上眼下乌青,许是夜来未有好眠,奴才着人在茶饮中添一些菊花、决明子、牛蒡、丹参、茯苓冲水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