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一点点长大,眉眼拉长,和自己越发的像。
她会睁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机灵的小点子层出不穷,听个睡前故事能问出一部十万个为什么;她会牵着自己的衣角、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跟着走,没走两步就奶声奶气的撒娇要抱;她会趴在他的膝头陪他工作,一脸认真地说将来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
娇妻爱女,那几乎是苏衡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了。
再后来,童蔓去世。
苏衡一直记得那天清晨,病房门推开,他尚未来得及注意病床上的童蔓,先看到了蜷缩在窗下的苏紫瞳。她衣衫单薄,垂着头,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簌簌发抖。苏衡心疼坏了,上前抱她,却不想被她狠狠一口咬在手腕上。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狼崽似的,口中不住呜咽,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就是从这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苏衡十分坚持地对护士道:“帮我转告苏紫瞳,我在这等她,她不来见我我就不接受手术。”
“苏先生……”
护士有些焦急,欲言又止。
“按我说的去做。”
苏紫瞳打断。
护士没办法,只好转身匆匆出去。
苏衡看向窗外,清晨八点半,晨风拂过,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半个月来,医院一直找各种借口没有把捐献者的信息提供给他。虽说医院都有这方面的规定,但那是针对普通人。桃源医院这种专门为权贵服务的私人医院,但凡苏衡真的想知道什么,是绝对瞒不住的,医院这次的行事风格简直诡异的不合常理。
苏衡隐隐有个猜测,但一时又有些不敢相信,不见上苏紫瞳一面不放心。
等了片刻,病房门被推开,苏衡回头。
“伯……爸爸,”
沈逸临时改了口,“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您……”
“瞳瞳呢?”
苏衡打断。
看到沈逸算是意料之中,苏衡心中的猜测越发肯定几分,一时倒不知是喜是忧。心中五味杂陈,复杂的厉害。
“她在公司。”
沈逸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早晨有一个会议。”
苏衡不说话,沈逸斟酌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道:“爸,其实瞳瞳她心里是有你的,只是这么多年她心里有心结,不知该怎么表达。她手术前不见您不代表她不想见您,她只是害怕,也算是……给您留个牵挂和念想吧。您放心,等您做完手术出来,我一定押着她到您病床跟前。”
“小逸,”
苏衡看着他,眉间有浅浅纹路,“那你告诉我,捐献者是谁?”
沈逸的呼吸一停,很快装作沉吟了一下,镇定自若地道:“不是不告诉您,而是这位捐献者比较特殊。是个大学生,他母亲病重、家庭困难,所以……不过您放心,我和瞳瞳会好好照顾他。如果您实在想见,等手术后让他来见您。现在恐怕不行,他已经在做术前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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