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那里装了,你那傻大哥要是真没了,你不就成秦家独苗苗了。你表面着急,心里头偷着乐吧你!”
秦文的那点心思被孙敏无情地戳穿,气愤不已。不过孙敏说得也没错,他也确实不是真心担心他的傻大哥,只是担心自己被父母责骂而已。
从小哥哥就什么都比他强,上山下乡这种苦差事自然轮不到哥哥,父母毫不犹豫地就选择让他去那种苦哈哈的农村。即便秦武现在变成傻子,也比他强。他心心念念想弄到手的素馨花,没娶着,却被这傻子大哥给抢了。
要是傻大哥真的娶了素馨花,然后又没了,那么……好玩不如嫂子!秦文舔了舔舌头,下决心要推波助澜促成这件事。
想着想着,转角突然出现秦武和素馨的身影。
“大哥!你们去哪了?我们满电影院找你们!”
秦文冲过去,询问的语气中满是担心。
“厕所。”
秦武看向素馨。
虽然先前来不及统一口径,但素馨立刻会意:“秦先生说要上厕所,电影院里的厕所在清扫,我就带他到外面来找。”
秦文还想说点什么,秦武突然捂着头,一脸痛苦:“头疼!”
秦文和孙敏连忙将秦武送回去。
剩素馨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到家。
赵兰打量打量她的表情,小心地问道:“电影看好了?”
“看什么电影,带着那傻子满街找厕所!”
素馨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沈迎春已经回来了,从房里伸出头,看好戏似的嘲讽了一句:“有个老巫婆想把二妹嫁给傻子,真缺德,缺了八辈子的德!”
“沈迎春!你欠揍是吧!嘴这么贱!”
赵兰直接吼了过去。
素馨本想关上房门清净清净,可是这个家里根本没有她可以关门清净的地方。
她走到筒子楼的楼下,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楼与楼之间那一小块没有星星的天空。
楼道里人声噪杂,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姐姐跟后妈吵架的声音还能听见,不远处飘来五花肉浓烈的香味,还夹杂着炒米饭糊锅的味道。
可是这些都不是素馨想要的,素馨想要听到的,是侯妈妈踩缝纫机“突突突”
的声音,想闻到的是侯震煮的羊肉面的味道。
……她想家了。
在她的心里,那个小的可怜的柴房,那个不大的小院,才是她的家。
此时的侯震,眼睛出神地望着远处的虚空,院角的一盆不知名的植物,藤蔓沿着院墙往上爬,它一直是不起眼的,直到刚刚它开出了第一朵小白花,纯洁如玉,清香四溢,在乡村的深夜里格外显眼。
侯妈妈从他身边走过,望了望他,没敢打搅他。
小雪问侯妈妈:“哥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谁也不理。”
“他心里有事,让他再坐一会儿吧。”
小雪还是不放心,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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