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包拯的威严,范文谦此刻才算是明白了包拯的态度。
原来这么阴,阴得可怕。
哪里像是一个刚刚高中的儒生,简直一个人精。
范文谦还以为,包拯这种书生,没有经验,他完全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
孰料刚刚任的第二天,自己就被狠狠地摆了一道。
太可怕了!
这种人若非大忠大贤,就一定是大奸大恶。
范文谦意识到包拯是个狠角色,如果再继续和他玩阴谋的话,估计会被坑死。
哪里还敢含糊,当即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定远县这三年以来的实际情况。
前任知县如何巧立名目敛财,如何判刑。
包拯听完,当真是三观都碎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拿巧立名目来说,为了敛财,百姓杀猪要收税,到集市卖小菜要收税,买生活物资要收税,过桥也要收税,可谓五花八门。
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百姓告状除了要收例钱,甚至是明码标价,根据案情的轻重缴纳。
这特么哪里是官府,简直比强盗还要强盗。
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最为繁荣富庶的大宋朝,百姓的生活如此之悲惨,过得连狗都不如。
这些狗官,还有一点人性吗?
不让这些狗官脱一层皮,对不起头这顶乌纱帽。
范文谦交代清楚之后,早已经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浸透了,战战兢兢道:
“大人……这都是前任知县王大人所为,下官不过是奉命行事。”
“哼!”
包拯怒哼道,“你难道就没有拿一两银子?”
“大人,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王大人县太爷,下官不过是县丞,下官岂敢违抗官的均命。下官若是不收银子,王大人怎会放过下官。”
包拯愤怒归愤怒,不过范文谦的话倒也不全是脱罪之辞。
所为有所好,下必甚焉。
司掌握着任命生杀大权,下面跑腿的不过是奉命行事。
倘若违抗司的命令,也不可能融入这个圈子。
想到这里,包拯的怒气稍减:
“看在你如实交代的份,本县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还想继续当这个县丞,将以往贪墨的银子悉数吐出来,听清楚了么?”
范文谦心里啊了一声,显得很是为难。
将所有贪墨的银子交来,这无异于割了身的肉。
但范文谦不敢支吾,连声回答道:“是,是!多谢大人宽恕,下官一定悉数将钱交来。”
此时此刻,能保住小命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包拯还没有撤他的职位,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哪里还敢吝啬区区几千两银子。
包拯见状,心下冷哼一声,暗暗窃喜。
还以为要对付这些个人精需要一些时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自己的恩威并施的驭人之术,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嘛!
沉吟片刻,包拯脸色接着一沉,道:
“此外,百姓对县衙已经失去了信任,这是尔等所造之罪孽。
如何重新数里县衙的威望,本县需要你自己去办。
本县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还没有百姓来伸冤,本县依然会摘了你的乌纱帽,你可听清楚了?”
范文谦啊了一声,显得很是吃惊。
刁民不告状,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包黑子,分明就是存心刁难。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