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抢好医生先生的工作。”
夏洛克拧紧眉,没琢磨明白其中的揶揄,刚准备开口,就被郁春长打断了。
“但是——”
郁春长起身端起碗:“你搞错了一件事。”
他伸手拿过叉子,舞了舞似乎有些不满,随后露出一个这也勉强凑活的表情,卷起苗条,慢慢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夏洛克……
“分量不足,不是为了让你吃不饱。”
郁春长咬下一口酥酥的面包丁,眯眯眼睛,继续道,“是因为,这是按我的饭量准备的。”
“我从不为无所谓的人下厨。”
郁春长抿了一口汤,汤面晃动,结出的薄薄油层晃开,泄露出浓郁的鲜香,“好医生先生收留我,哈德森太太关照我,我很开心。”
“为他们随意做些事情,我不介意。”
郁春长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
“但是你呢——”
郁春长嘶溜吸走柔韧糯软的面条,笑笑,“暂时还不够格让我亲自下厨。”
夏洛克直起背,眼睁睁看着郁春长在自己面前慢吞吞吃完了一整碗面,并且一口汤都没有剩下。他猛地扔开小提琴,起身,泄愤似的踢开郁春长的拐杖,合上睡衣,把自己往沙里一扔,屈起腿,抱成一团,背对着郁春长,浑身散出一股极不爽的气息。
郁春长在他背后嘴角越弯越大,夏洛克。福尔摩斯,聪明却又单纯简单的人。欺负他真的是很好地安慰到了自己一颗极憋屈又无处泄的心啊。
夏洛克说得对,自己仅仅是在泄不满罢了。
不满自己遇到了系统,不满要背上各种难以忍受的惩罚,更不满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似乎喜欢的人却只是因为一个可笑的惩罚,更不满自己因此不得不放弃罢了。
嘴角弧度拉平,他俯身捡起被无情扔下的小提琴,拿住琴弦,坐到了夏洛克的沙上。学着夏洛克刚刚的样子,把琴抵到地上夹在腿间,用琴弦在上面无意义地磨蹭。
一阵诡异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洛克猛地在沙上一撅,像一尾鱼一样翻了个身,瞪着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郁春长:“你还说你不是在泄愤?”
郁春长不理他,继续拉出无意义的音节。
“你在试图折磨死我吗?“夏洛克的黑气已经逸散了出来。
郁春长摸准了几个和宫商角徵羽类似的音调,手指碾在小提琴的把手(?)上。
绵长的音奏了出来,随后跟着的是有些生涩的曲调,但是已经没有了刚刚诡异地让人难以忍受的感觉,像是一个初学者在慢慢摸索曲调。
夏洛克蹙蹙眉,相比较利用语言,和表情去理解世界。他更善于从庞大的数据中、总结的行为公式里以及证据入手去集成结果理解事实,但是还有另外的方法去接受更直观的情绪,就是音乐。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未从脑海里删除过关于音乐的知识。
郁春长渐渐熟练了,他随意组合着音符,怎么好听就怎么去演奏。即使他用的是极可笑的拉大提琴的姿势去把玩一把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