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愿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万一三哥的婚事因为他而吹了,估计他一辈子都会觉得良心难安。
三步并两步上去,把人给拦住,好话说了一箩筐,态度谦卑到不行。
“齐小公子,齐姑娘,我平日里口无遮拦惯了,今天无意中得罪了二位,请你们不要太放在心上。刚才那些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的。”
月娘也怕事情闹大了,走上前去劝了两句,“齐小公子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今日既然来了,就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倘若您跟四姑娘就这样走了,明日里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来。”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您自然是不怕的。可四姑娘还未出阁,影响了她的清誉总是不好的。祖父一生光明磊落,也不好让他老人家为了我们晚辈的一点小事而卷入是是非非之中吧。”
“呵”
齐钰冷笑了一声,“你是想要威胁我,可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月安聪慧贤淑,总会找到适合她的良人。本公子姓齐,庾老爷子的事情与我何干?”
“四姑娘,多说无益,我们告辞了。”
月安直接推着齐钰走了,连一点点的留恋和不舍都没有。
闹了这么一出,帝后肯定是知道了。他们不好出面,便让沈景炎来看上一眼。不曾想,他来晚了,那两个人已经走了,追到了大门口才追到。
“寿宴就快开始了,你们怎么不等着喝一杯酒再走呢?
”
说的是你们,齐钰和齐月安明白,这句话是问谁的。看着沈景炎气喘吁吁的样子,齐钰勉强跟他解释了一番。
“庾家有意和齐家结亲,我今日来就是瞧瞧那位庾家三公子怎么样。可是人还没有见到,就先被人嘲讽了一顿。庾愿问我和月安为什么长得不像?殿下觉得我该怎么回答呢?”
月安也没好气的说:“你们看钰儿脾气好,便都想着来欺负他,不觉得良心难安吗?他十几年来从不肯轻易出府,是为了什么,殿下应该明白吧?”
“你知道他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都不能去的感觉吗?你知道他每次听到有人给他说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他眼睛里闪烁的亮光吗?你知道他幼时夜夜难以安寝,需要人哄着入睡吗?”
“想必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吧。他不是生来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只是不得已变成了这样。你们个个说自己有苦衷,他受的苦有谁知道呢?他心里的苦比世间所有的黄连煮在一起还要苦上三分。”
看着齐月安眼角的泪水,沈景炎不知不觉也掉下一滴眼泪。倒是齐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月安说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殿下不用记在心上。我跟她是双生子,所以她的感受比其他人多一些,也记得清一点。十几年过去了,那些事不是她提起来我都要忘了。”
真的忘了吗?那些真的可以忘掉吗?深入骨髓的
东西,就是忘了,恐怕也会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吧。
“我想过你会有多难过,但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我所想的那些不及你经历过的千分之一。”
沈景炎对着月安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你,这么多年陪着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否则,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明白齐钰的心里有多难过。跟他的那些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活在天堂里。
齐月安对他的态度好了一点,但语气还是有些冲。
“殿下客气了,我跟钰儿从小一起长大,互相照顾彼此是应该的。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希望殿下能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