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小松》杜荀鹤
2o18年盛夏的某日。
又是大雨。
苏若雨记得,今天是他名义上的兄长苏巧言,名义上的生日。
苏若雨不认识苏巧言到底是谁,在这个被外人赋予了“苏巧言”
这个名字的背后,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苏,是培养他的那个家族的姓氏,巧言,是继承了历代释鱼中的名字,所以说,苏巧言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过却也成为了一段时间中的一个符号,也同时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成为了一群人最终的句号,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之所以苏若雨说自己不认识苏巧言,是因为苏若雨永远也没有办法探清苏巧言内心的秘密。因为自己身为苏巧言被政府安排的双生,所以苏若雨在学生时代就开始在苏巧言的家中生活了,出于某些原因,苏若雨结识了苏巧言正常生活中的一些知己好友,那些人很明确的指出,虽然两个人一模一样,苏若雨甚至连苏巧言的一言一行,每一个习惯都学会了,甚至记住了苏巧言转述的所有亲人朋友之间的记忆片段和秘密,但是只要稍微相处时间长一些,就会现,苏巧言的气质会偏向阴暗一些。
苏若雨在这个问题上思考过很长时间,为什么苏巧言会在他人眼中阴暗,而自己的形象更偏向阳光。
而事实上,那些需要当机立断,狠心去做的事情,都是由自己代替苏巧言去做的。
像释鱼平时配合监察部门与检察部门实施的抓捕行动,也几乎不会让苏巧言参与,都是释鱼的那些哥哥姐姐们替苏巧言去做,甚至于合法拘捕、正当防卫中做出的伤害,那些哥哥姐姐们都不会让苏巧言的手上,沾染任何污渍。
“出淤泥而不染是不可以的,你要做的,是连淤泥也不要触碰。”
那个已经在苏若雨脑海中模糊了面容的前辈,在当年就是如此当着苏若雨的面,对苏巧言说道。
雨越下越大,没有电闪雷鸣,只有天地之间的雨幕。
苏若雨站在街边的枫树下,叹了口气,似乎很多年了,每当到了苏巧言名义上的生日这天,都会下雨,就像苏若雨每年在每年春节的前后,会替苏巧言,向某位故人说一句生日快乐一样。
自己不记得父母的样子,因为养父派人从收养所把自己领出来的第二年,养父才把自己送进幼儿园的小班。养父是科研人员,几乎没有时间管自己,而苏若雨的童年,就是和一群和自己一样的孤儿,互相陪伴着长大。
直到某一年,苏巧言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凭借着这张面孔,苏巧言的家人成了自己的家人,苏巧言的朋友成了自己的朋友,至此之后,苏巧言就是自己的兄长,然而在任何时候,苏若雨,都是苏巧言。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苏若雨的存在。
无论几个人,几副面孔。
都名为苏巧言。
以至于苏若雨在漫长的“双生”
替身生涯里,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随养父的姓氏是木,而苏巧言真正身份信息,苏若雨也保持沉默。
除了在苏巧言家人和朋友面前,成为另一个人。
剩下的生活和工作,就是摒弃苏若雨的名字,成为苏巧言。
“喂,我哥都死了,不至于逼得这么紧吧?”
苏若雨撑着伞,看向了公交车站上的三个持伞背着旅行包的男人。
“抱歉了,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苏若雨,苏巧言死了,你可以成为下一个他,老爷他们不放心。”
为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抽出了匕…
…
2o23年9月11日。
王空流今天在健身房打了个卡就跑了出来,其实也就是扫了一下面部识别,进去之后,走了一圈,然后离开健身房。
林载贽遇到了一些麻烦,或者说,是麻烦找上了林载贽,告诉林载贽,自己是来找王空流的,麻烦传达一下。
于是王空流直接打了一辆的士,前往了府城的郊区,让司机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段,把自己放了下来,然后徒步前行。
一开始,王空流以为是那群要夺得金色鲤鱼图案、过来贴金的某些家族精英,又再次卷土重来…当然,至于七八月份他们为什么退去,具体原因王空流也是不清楚的,甚至林载贽和金不换也不敢妄自揣测,因为那个时候,嵇叔夜还在京城被软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