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前一天,信步闲庭买了一支塑料玫瑰。
这是他看完了《不良少女与玫瑰上的钢琴》后想出来的拙劣模仿。
可惜那塑料玫瑰完全没有气味,所以信步闲庭又去买了一支她常用牌子的水果味唇膏,稍稍用了一些覆在玫瑰枝上。
信步闲庭找老师借用了晚间的钢琴教室,他将她约到了那里,而她也如时赴约。
“我的头天生带点卷,实在处理不成其他样子。想着她会不会更喜欢不戴眼镜的男生。我站在那个钢琴教室里,明明开着灯,摘下眼镜后看她却怎样也看不清。看不清她的表情,反而让我更有勇气对她献出了那支玫瑰……尽管,现在想想还是很……哈哈。”
浪漫又土鳖的伎俩。
被拒绝的话也许是一生的遗憾,可现在不献出这朵玫瑰,才会让人更觉终身抱憾。
“我是否有荣幸能约您共舞一曲?”
说出这句话的信步闲庭并不急着告白,但他仍举着那朵象征热情的红玫瑰。
“好呀,可是你要把玫瑰放在钢琴上吗?”
在贝丽丽俏皮的询问中,信步闲庭将玫瑰衔在了自己唇边。
就像她喜欢的松本丽曾那样将心意隐藏于未能启齿的琴音中。
但他并不希望这个故事变成没有后续的遗憾。
他练了许久的舞步。
这一次即使不需要低头看她的脚,摘下眼镜的双眼也只够看清她旋转的轮廓,这也足够他尽情享受这不知是否会有后续的一舞。
唇膏的香气甚至能让他产生自己是在与她亲吻的错觉。
在这间小小的钢琴教室中,世界坠入爱河。
“为什么今天不戴眼镜?不想看我的脸了?”
“这样……可能比较……好看些?或者……头也弄直一些更好?”
“不行!我就喜欢你这副样子,不许换!”
“……”
原本还等着信步闲庭主动告白而设下重重圈套的贝丽丽,在信步闲庭这一瞬散的不自信中露馅了。
信步闲庭从口袋里取出眼镜戴回后,面前是红着脸有些生气地盯着别处的少女。
他将衔了许久的玫瑰重新举起。
“可以收下它,和我交往么?”
“说说理由。”
“我喜欢你,希望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感情,也希望得到你的回应。”
知道她存心为难,信步闲庭一如既往地表达得很耿直。
他没有多少把握证明贝丽丽对他的喜爱会不会有保质期,但只有她主动应允,他才有资格为这段感情付出责任和努力。
“向我提出交往申请的人,总是会想一厢情愿地绑架我,绝大部分时候的我,都不是他们用眼睛看到的样子,而玫瑰也不会永不衰老,即便是纸做的,也会褪色。你难道就有把握证明,这不是你一时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你难道就有把握证明,你喜欢的我,就是真正的我?”
逻辑与论证,是信步闲庭习惯的思维回路。证明与求解,是他会写在草稿纸上除数字之外最常用的文字。
贝丽丽是个心思细腻又总有许多小机灵和鬼点子的人,总是会在信步闲庭用逻辑思考她提出的刁钻问题时,用他的常用语反过来为难他。
“那……我想有绑架你的特权,我想用时间证明,我喜欢的,与我相处的你是真正的你。”
“可是时间很宝贵哦,无论是我的还是你的。”
“可你还是愿意为我挪出时间到这里来,我想我的表现应该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