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时牵扯过无忧耳边的碎飞扬,缠绕在礼琛指尖勾人痕痒,似他此刻心中所感受,有一根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心坎上。
“无忧啊。”
礼琛将脸凑近无忧的,近在咫尺鼻尖几乎就要撞上,他紧张地屏住呼吸,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好喜欢你。”
“喜欢到,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处。”
无忧甚少感觉到此刻心中的这等欢喜,本是害羞到又想将脸藏起来,却又不能自己地被礼琛此刻那双炽热又真诚的星眸所吸引,就像是带着令人无法挣脱的吸引力,牢牢的,将她的注意和心思都抓住,再无脱身之法。
树林中的虫鸣声肆意快活,风有些凉,却吹不散无忧脸上的滚烫,浮云来了又去,星月明灭间唇齿相依久久不舍分离。
有一种控制不住的下坠感,无忧心想,遭了,一定是没踩稳,落入礼琛的情网中了。
在此之前,无忧还不明白礼琛口中所说出的喜欢,究竟是何样。
她喜欢苏白,因为苏白对她的宠爱照顾,她喜欢红蔷,因为红蔷能陪她喝酒尽兴,她喜欢所有对她好的人,甚至是百花楼的小丫头,方家茶楼的小少爷,和化作刘老头的狐狸精弄霜。
可独是礼琛不同,一开始无忧只不过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想多与他说说话,知道他一个神仙喜欢自己时,除了受宠若惊,还莫名觉得很开心,一开始她只觉是自己新奇,享受礼琛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宠溺,可现在想来,虽也曾抗拒过,但不似猜想到方茗心意时那般决然抗拒,兴许从一开始,她也是对礼琛起了贼心的。
再是……现跟礼琛在一处时,有许多有异于其他所有人的感受,譬如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还譬如他每每靠近或是说出动听情话时,心里总会生出些奇怪的玩意儿,不是被猫儿轻挠一般痒,就是被乱撞的小鹿将呼吸都弄得乱七八糟,亦或者是,一言不合脸上就起火,压都压不住。
无忧先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何会如此,直至方才她盯着礼琛看时,冒出想要亲吻他的念头,无忧这才肯定,她对礼琛的喜欢,和对苏白等人的喜欢是两码事。
正如礼琛方才的表白,是想要一直与他在一处的喜欢啊。
礼琛尝了甜头,越的贪婪起来,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到最后似带着侵略一般的索取,感受着怀中的人儿渐渐瘫软无力地靠在自己身上。
无忧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微微挣扎着,礼琛这才舍得放过。
他盯着月色之下无忧略微有些红肿的唇,得逞地笑道:“好像是比你方才的,要久了些,你可想讨回来?”
“不了不了,权当利息。”
无忧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微喘着连忙摇头摆手。
开玩笑,没完没了?那今夜恐要出大事!
礼琛见无忧拒绝得如此断然,脸一垮:“嗯?你不喜欢吗?”
无忧又羞又恼,这是哪儿来的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居然问她一个姑娘家这样的问题?
此刻的礼琛恐怕是有些飘了,已然忘记无忧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混世魔王,只见无忧重重叹了一口气,为避免尴尬,佯装正经道:“男女之间的事情,你虽是个成年男子,可你涉世未深,我说了你也不懂,今夜就此打住啊。”
礼琛这才明白无忧是在顾忌些什么,真真令他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虽是会起欲念,但决计是不会不顾无忧的感受,不懂克制的,但被无忧这般并不算特别隐晦地戳开了来说,他还真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正如无忧所说,他虽是在戏文中司空见惯,多少也学了点,但要他在实际中运用,礼琛还真不知该从何而起。
“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正经神仙!不可与青楼中的寻欢客相提并论!”
无忧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她不过是觉得方才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令她难以作答,所以她才转移话题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顺带着报复一下问出这般话来的礼琛,哪能想到这无耻仙君竟然……
无忧将手往身后一背,仰着脑袋拿鼻孔看路,自顾自地走:“反正全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我才不信你呢,哼!”
“嘿,你这臭丫头……你站住,给我说清楚了,你一个黄毛丫头怎的能说出这等轻薄话来!怎的?你在百花楼里见多了去,就要一杆子打翻全天下的男人了?”
礼琛听了此刻已经窘迫到口不择言的无忧的偏激言词,就感觉无忧是在他跟前证明她对男女之事多么的见多识广,了如指掌,也没想太多,便追着她说了以上这番话。
“我就不,我就爱说轻薄话!仙君是正经神仙,听不惯不听就成了,莫要跟我说话,我怕我待会儿忍不住,开了黄腔惹仙君难堪!”
这下无忧是真的恼了,真不知道礼琛的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眼下竟然…非要跟自己证明,他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那她方才那话说出来又算什么呢?自作多情了?
礼琛一听,无忧此刻好像是在同自己闹别扭了?止住脚步愣了片刻,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难不成是自己方才的话里不妥,惹她生气了?
管他呢!先追上去哄了再说。
礼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无忧打横抱起,惹得毫无防备的无忧一声惊呼。
“呀!你快放我下去!不要你抱我!”
无忧想挣扎,又怕太用力的话会害得自己和礼琛又摔倒。
“那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了。”
无忧撇着嘴不想看他:“我不想说。”
礼琛将脸凑近无忧的,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看似亲昵的模样,实则却是说着威逼的话:“你要不说我就直接将你抱回房里,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笑话!方才还说正经神仙呢,天玑门好歹也是仙家圣地,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胡作非为!”
无忧心知礼琛是说来吓唬自己的,也不露惧,只是缩着脖子去躲礼琛故意呵在耳际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