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不欢而散。
偏偏秋收以后就是交公粮的日子,今年的公粮数目,比去年又多了三十斤每个人,就是把所有的粮食都交上去都是不足够的。
不过今年的旱灾对王庆安来说反而是好事情,去年说了那么多的屁话,镇长信以为真,所有生产队今年的种植方式都是按去年他说的来弄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说的那些别说增产,能种出粮食都是见鬼了,他本来还担心今年这关怎么过,现在好了,大旱灾,颗粒无收都是平常,种不出粮食都要怪老天,可和他王庆安没什么关系。
没看整个县的生产队才种出来五千斤粮食吗,光他王庆安的第一生产队,一个队就收了一千斤,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这些天开会的时候王庆安腰杆都是直的,镇长也特别看好他,还暗示他过个几年,和他往上提一提。
今天开会就是再说公粮问题,前一年收成还成的时候都因为这个事儿,差点闹起了大暴动,今年王庆安可不打算再趟这个浑水,早就想好了不交公粮也就罢了,要交依然甩锅给镇长。
今天来开会的各个队长全都是提前讲好了,反对交公粮的。
平时的时候镇长也挺好说话,哪知道会一开,镇长还没等他们开口,先堵死了路。
“今年我们和盟国苏联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了,大家都知道,抗战期间我们欠了盟国很多钱,按理说可以一点点慢慢还,但是情势不好人家要我们一次性还清,我们也必须凑出来。”
“我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想说什么,要往年,我肯定向上面反应,积极为人民争取。”
“可是这几年情况特殊,我们国家刚刚起步,国库空虚,穷,太穷了,国家还要展,今年的公粮,一定要交。”
“可是就算把所有粮食都交上去,也凑不够公粮数啊!”
大生产队的队长第一个站起来说话。
“暂时先有多少,交多少,剩下的想办法再凑凑。”
“王庆安的第一生产队今年依然不错,你管理有方,今年的先进无论是个人荣誉,还是集体荣誉依然还是你们队的。”
“镇长,前年这个……”
王庆安正准备站起来甩锅。
“这几年尤其重要,干的最好的队长,我考虑升一升,让他来镇政府工作。”
镇长好像无意间说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王庆安要说话。
“王队长,你刚刚要说什么?”
“报告镇长,我王庆安一定完成今年的指标,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庆安立马立正改口。
“好,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人民干部,坐下吧。”
王庆安没有坐下。
“请问镇长,镇上的执法大队,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和我一起回?”
“您也知道,这个自私自利的社会败类哪个队都是不缺的,就是都是乡亲,平时也就纵着了,这种非常时期,就怕社员们被花言巧语煽动。”
“我自身的安危到没什么要紧,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做的不好,打我几下也是应该,就是怕耽误了要事,再说下一个队长,万一被小人当了,镇上也不好开展工作。”
“你说对吧?”
其余几个队的队长瞪大了眼睛瞅着王庆安,这混蛋是想用执法队用暴力镇压队员啊!
这么多年乡亲,他也下得去这个手?真不是个东西。
“好!今天回去,执法队,公安局和收粮队的,都跟你走,不止王庆安,今天就把所有粮食都收完,每个队都要去的,不够的你们队长回去再想想办法。”
“散会。”
镇长也没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宣布散会直接走了。
今天本来也不是要开会解决什么问题的,今天他就是来下达通知的。
不要怪他太狠,现在一时的艰辛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
于是王庆安挺直腰杆,拿着镇长签的调令,带着一大群人,坐着大卡,一行人浩浩桑桑的就回了队。
生产队的粮仓在王文树村,重要物资总要放在身边才安心。
等欧家村的人听到消息,执法队的人和收粮队的人已经搬着今年收获的所有粮食走了。
王文树村的村民虽然和王庆安亲近,但是救命粮也不可能平白让人拿走,王庆安回来的时候就躲在执法队身后,等执法队的人打伤了村里很多青年,公安局上前要带走闹事的人以后,才一脸好人样的上前求情。
一千多斤,也就是十袋米,执法队的人分出十个人一人扛一袋,不用三分钟,就能清空第一生产队的粮仓,收粮队的人记录一下就可以了。
来的快,走得快,只留下一地伤员。
“我也是没办法,别说大家都是乡亲,我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就算我想要心狠,你们说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的队长,怎么可能请得动执法队和公安局?”
“今天去镇上我是和别的队长商量好了的,本来是要申请今年的公粮不上交,可是镇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们。”
王庆安简单讲了一下苏联的事:“今年是铁了心的收粮了,不然镇长也不会派执法队和公安局下来,但凡闹事的,都按搞资本主义处理,要被公安抓去坐牢的,不止我们队,所有队今天都留不下东西。”
“要不是我还有点脸面,今天你们这一闹就别想要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