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把是非两个字咬的很重,宁榴勉强一笑就道:“嫂子,您心里有气我是晓得的,不过您总要在这住些年,又何必为了这些人,闹的自己也不好瞧?”
青娘没想到宁榴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青娘先是眉微微一挑,接着青娘唇边就露出嘲讽笑容:“宁小哥,你只怕从没遇到人对你说过怪话吧?”
这话问的奇怪,宁榴皱眉瞧着青娘,青娘长叹一声:“原先我何尝又是这样的人,后来才晓得,自己不硬气起来,那就是要被人糟蹋的。”
说着青娘眼角就有泪闪现,青娘转过身把泪擦掉,面对宁榴时候依旧笑着:“我晓得那些人要做些什么,可我,是无力阻止的,”
宁榴有所触动地瞧着青娘,青娘已经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就由着我的性子来,免得真有那么一日,还要委屈了自个,只恨……”
青娘猛地住口,宁榴瞧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第10章动念
青娘已经道:“罢了,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毕竟是男人,就算遇到些事,也和我们妇人不一样,晚了,我要关门了。”
青娘伸手去关大门,宁榴伸手阻止,青娘挑眉看向宁榴,接着笑了:“宁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想告诉嫂子,天下人,并不都是这样的。”
宁榴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勇气,眼眨也不眨地瞧着青娘,青娘陡然笑了,语气变的轻柔:“为什么?”
宁榴有些接受不了青娘突然的变化,眼眨了眨,接着青娘站直了身,语气里带上一丝冷然:“难道你也像他们一样,见我年轻守寡,就想……”
“不!”
宁榴摇头,打断青娘的话,青娘的眉又挑起,宁榴已经又道:“嫂子,这天下,并不是人人都对嫂子不怀好意的。”
是吗?青娘看着宁榴,看着他那一双清澈透明的眼,青娘想起了很多,自从丈夫去世,不,从丈夫躺在床上,大夫说他将要不起之时,就很少见到这样的眼神了。
“我……”
青娘想为自己辩解,但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有风起,吹着青娘的衣衫,吹的她觉得微微有些寒冷,再面对这样一双清澈透明的眼,青娘觉得,自己那被层层包裹起来的心,似乎被这风吹的,那硬壳在一点点地融化。
不,这样是不对的!青娘顺势就去关门,差点夹到宁榴的手,宁榴把手从门上放开,看着青娘的院门一点点关上。
宁榴没有再敲门,没有再说话,只是后退两步,站到了路上,风吹过来,吹着宁榴的衣衫,宁榴却不觉得寒冷,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在青娘问出那句时,心上有个地方,似乎平复,似乎如释重负,似乎在告诉自己,是的,自己是喜欢她。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宁榴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糊涂了,到底什么时候?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力,就这样消失了?
说好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呢?更何况是这样的念头?宁榴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火辣辣烫起来,这样是不对的,自己不该对她有非分之想,不该的啊!
自己只该在众人为难她的时候,出来说几句,这才是君子所为,而不是在这期望着,期望着别的。
宁榴长声叹息,这声叹息经过院墙,传进青娘的耳中,青娘又觉得心开始乱起来,青娘在院子里面走了几步,开始摇头,不该的,这样是不对的。婚姻大事,纵然是再嫁从己,可是,也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世上,最难得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宁小哥,你站在这,消食?”
张二叔的声音在宁榴耳边响起,打断了宁榴的思绪,宁榴勉强对张二叔拱手:“是,听着这蛙声,倒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宁小哥读过书?”
张二叔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了个男子,听到宁榴的回答,这男子好奇地问。
宁榴笑一笑:“原先小的时候,爹娘疼惜,送去读了四五年书,也识得几个字,会算账。后来家里渐渐消乏了,也就学了这杀猪的手艺。”
“宁小哥这遭遇,和旁人还不一样啊!”
这男子又啧啧说了一句,张二叔点头:“不但如此,就说这么一张俊秀的脸,谁会以为是杀猪的?”
说着张二叔亲亲热热地对宁榴说:“既然会算账,何不寻个铺子,做个伙计也好啊!”
“这不是爹娘没了,只有来投亲,谁知投亲不遇,这要去做伙计还要有人作保才是。幸好行囊之中还剩的几两银子,拿这些做别的生意倒不能,做这杀猪生意,倒恰好!”
宁榴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