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
的队伍刚过去没有多大一会儿,前面就响起了混乱的枪声,像炒爆豆儿一样噼噼啪啪响了起来。事先埋伏在槐树林里的官军,向“大胡子”
的“自在军”
开火了,反而意想不到地遭到了“大胡子”
队伍的强烈还击。
芦根儿吓得趴在茅草庵里,抱着捞竿儿萎缩着身体颤抖不已。
迟了一会儿,枪声停了下来,官军像遇到了虎狼溃散的羊群,向黄河滩零零散散没命地地奔逃起来。
当这些溃逃的官军,感到“自在军”
已经走远了,就又精神了起来,他们提着大枪围住了芦根儿的茅草庵儿。
芦根儿看到他们这些大兵和“大胡子”
的队伍穿戴打扮不同,知道他们不是一家人儿。
一个官军向茅草庵里的芦根儿吆喝道:“小乞丐快滚出来……快蹲在地上!不许乱动!不许抬头!”
芦根儿抱着捞竿儿抖抖索索爬出了茅草庵,把捞竿儿扔在地上低头蹲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个官军看到地上的捞竿儿嘲讽道:“这小要饭的还怪能的!还会在河里勾鱼。”
这时几个官军像饿狼似的,争先恐后挤拥着想钻进茅草庵儿里,可人多钻不进去,最后只得由一个瘦子像黄鼠狼偷鸡似的钻了进去,胡乱搜查起来。他不但抢走了芦根儿母亲为芦根儿父亲预备的新衣服、新鞋袜,还把为芦根儿老爹牛壮驱寒的一罐子老酒,抱出来他们争抢着喝了个底儿朝天。喝完高高抛向空中,酒坛落在地上“啪”
地一声碎成了瓦片儿。芦根儿蹲在地上,心疼地哭了起来。
“这小子不像要饭的!”
一个像是兵头儿的官军大声说道,“要饭的哪会有这么多好东西?一定是敌人安插的小奸细!”
“他娘地小奸细……站起来!把双手举起来!”
他们在芦根儿身上认真地搜索起来。
“俺不是奸细!”
芦根儿低声抗议道。
“不是奸细?你说不是就不是?再说不是老子一枪崩了你!”
像是兵头儿的用大枪的枪管对着芦根儿的脑袋。
“呀!好家伙!”
搜身的大兵惊喜地叫了一声,他们在芦根儿身上搜到几枚银圆,瞪大了喜出望外的眼睛。
“这小奸细不简单哇!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圆?!说!快说!谁给你这么多银圆?给你银圆的人指使你干什么事情?快说!”
“啪”
地一声,芦根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枪托。
“银圆是……是俺……是俺自己的……没人指使俺干啥事儿。”
芦根儿想着编着但话难得说圆转。
“你小子不说实话!”
“啪”
地一声又挨了一枪托。
“俺是……是……”
芦根儿是想说实话,是想说是那个和你们交火的“大胡子”
给的,但转念一想,不能说,既然交火就是敌人,拿他们敌人的银圆……若说出来,决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是什么?”
“银圆是俺捡来的!”
芦根儿硬着脖子大声说道。
正在这时,只见远处突然冒起几股青烟,随后听到“咚咚咚”
几声枪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高喊;“截住!快截住!一个都别让跑掉!”
这帮官军恐慌起来面面相觑,那个像是兵头儿的慌慌张张地说道:“敌人像是回头追过来了!别瞎磨蹭啦!快!快把银圆给我,回去每人一口大烟!”
伸手把银圆夺下装进腰包。
“不能放过这小子!这小子不是敌人的奸细就是敌人的暗哨!”
一个官军向兵头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