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道:“你下去摸摸闻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咋不下去摸摸闻闻哩?尽戳死猫上树!”
“马后炮”
回击道。
“你们还不下来瞅瞅?看看这个死人大家认识不认识。”
黑蛋吆喝道。
文山说道:“臭蒿你把筏子用撑竿儿定在岸边儿,别叫筏子漂走,大伙儿都下去看看。”
死人是男性,周身肿胀惨白,脑袋上有一寸长的头发,光着脚板,两只大眼怒睁着,眼球已经突出了眼眶,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用难受的姿势蜷缩着。上身和下身都穿着衣服,嘴里塞着一团毛巾,两只臂膀被绳子紧紧反绑着,绳子已经嵌进了肿胀的肉里。
大伙儿围着臭熏熏的死人仔细辨认起来,辨认了一阵子都摇摇头没人认得。
黑蛋看到死人如此残忍的形状气愤地说道:“这个死人儿一定是被狠毒的孬孙儿,活活装进麻袋撂进河里闷死的!”
“书呆子”
指着无名尸体胸前衣服上几个红色的模糊小字儿说道:“你们看……这几个字儿像是写的什么工厂……”
因为这几个兄弟只有“书呆子”
和文山识字儿,其他人都是睁眼瞎子,即便看了也不认识。
文山捂着鼻子低头仔细看了看说道:“这衣服不像农民的衣服,像是工人的衣服。这几个小字儿像是印上的……好像是……好像是铁路机械修理厂……这个死者一定是个工人或是个工人的什么头头儿。”
“工人咋会遭到这样的残害?他要是犯了王法也不会是这样个死法儿呀?!”
“闷雷”
瞪着眼睛甚是不解。
黑蛋咧了咧嘴说道:“天知道!地知道!你我不知道。”
黑蛋指了指死人向“闷雷”
说道:“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马后炮”
立即接话道:“俺早就知道!”
大伙儿“吔”
的一声起哄道:“你早就知道……那你赶快说说呗!”
“别人与他有仇恨呗!”
“马后炮”
很有先见之明地说道。
大伙儿想笑但笑不起来,都滑稽地点了点头儿。
“书呆子”
咧嘴笑了笑插话道:“还是马后炮有先见之明!还真撞到点子上啦!这次算是说对了。”
“书呆子”
看着死人意思了片刻说道:“这仇恨看来不是一般的仇恨,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仇恨,才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人。”
文山向大家摆了摆手,“兄弟们别再看着死人说闲话啦,说多了对死者不尊敬呀!咱们不是衙门里的检察官,没必要去弄清楚死者的遭遇,咱们也无法儿弄清死者遇害的原因……看到死者如此惨状心里难受……”
文山说着眼里噙着泪花儿,“弟兄们咱们行行好做点儿善事儿……把死者嘴里的毛巾拔出来,让他在阴间好向阎王爷诉说冤情……把捆绑死者的绳索解掉,以便死者的灵魂得到解脱。”
“好好好!听山哥的。”
黑蛋说道,“山哥说得有道理!”
文山这时走近死人就去动手,黑蛋把他拦住了,“别叫吓着你山哥!有这么多老弟轮不着你动手。”
黑蛋左手捂着鼻子右手用力把死者嘴里的毛巾拔了出来。这时死者嘴里忽然呼出一口气儿来,两只冒出眼眶的眼球儿立即回到了眼眶里,从眼眶里流出了几滴眼泪。大家感到惊诧不已,面面相觑。
“这……这不会是死人又活了吧?”
黑蛋并不害怕,但感到有点儿奇怪。
“闷雷”
跟着惊诧道:“像是死人又活啦!”
一向胆小的文山痴瞪着惊惧的眼睛,自言自语道:“都成这个样子了……咋会还活着?说没活吧……咋又出气儿又掉泪的?”
“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