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弟兄,各拿着一把铁锨,轮番在前面铲雪,“书呆子”
兜里装着打火石和引火棉纸。他们像一帮雪中送炭的队伍,又像一帮搜索救援队。
大伙儿看着黑蛋提着的肥公鸡不解道:“你咋这么快就把公鸡杀啦弄干净的?”
“是俺昨个儿杀的……天气冷想为老娘炖鸡汤补补身体,老娘还没来得及吃,老娘听说要去黄河滩看望芦根儿,就让俺把鸡掂去用火烤烤给根儿吃。”
黑蛋说着晃悠了几下手中的肥公鸡,“老娘在家里已经抹上了咸盐。”
这时“马后炮”
开口撂出一句先知先觉的话来:“俺早就知道死公鸡上得抹咸盐,抹了咸盐烤熟吃着香哇。”
大伙儿哈哈笑道:“你马后炮早就知道的事情大家也早就知道啦!”
他们兄弟虽然是为黄河滩里的芦根儿而去,但他们兄弟还不想惊动荷花儿,不想让荷花儿在这罕见的大雪里劳累,再说一个女人家比不得男子汉,就他们这几个兄弟也就够了。
他们一出寨门,惊奇地看到一条铲过雪的小道向黄河滩伸展开去。
“咦……谁起这么早?”
“闷儿雷”
和“马后炮”
觉得蹊跷。
“这还用说吗?!不会是别人。”
文山扛着劈材顺口说道。
“一准是荷花儿!”
黑蛋把头上破旧的兔皮帽子,转了一个圈儿,把提着的肥公鸡悠了一下,肯定地说道。
“会不会是去逮野兔的……”
背着麦秸的“玉米缨”
与“臭蒿”
不太确定地说道。
“去逮野兔值得花费这么大工夫吗?”
“书呆子”
反问道。
“除了荷花儿,谁会有啥不得了的事情,下这么大力气、铲这么长的雪道?!这么大的雪,儿子在没人烟的野滩里,她会不急吗?!”
文山说着说着,眼里闪现着泪光。
他们兄弟不用费劲儿铲雪了,顺着这条雪道,急匆匆地向黄河滩奔去。
半路上正碰上那几只顺着雪道,犹犹豫豫跑跑停停的野兔,黑蛋扔下公鸡、甩下帽子就要下手捕捉。
文山说道:“它们活得也不容易,饶了这些野命儿吧!你有本事等雪化了再捉。”
“黑蛋哥天生就爱吃野味,野味香哇!”
“臭蒿”
调侃道。
“捉住兔子到芦根儿那儿烤着吃。”
黑蛋虽然停了手,还是有点不甘心。
“这只肥公鸡还不够芦根儿吃吗?弟兄们赶快去办正事儿吧!别再浪费时间啦!”
文山扯着黑蛋向前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