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脚。他在村里不讲理蛮横和护短是出了名的,虽然他不敢惹甄保长和汪财主家的人,也不敢惹“活菩萨”
老郎中,但他对其他村民是不在乎的。
有一天,他的男孩儿与街对面的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儿打架,街对面的男孩儿家长没问谁对谁错首先训斥自己的孩子。可他倒好,上去紧紧抱着街对面的孩子,让他的孩子拿砖头向这个孩子的头上砸,结果把街对面的孩子砸的头破血流。不但如此,还威胁孩子的家长说:“要是不服气,我就连你们一块儿揍!”
吓得孩子的家长不敢吱声。
有一天,他家里的鸡子夜里被黄鼠狼拉走了两只,他硬赖他的邻居偷了他的鸡子,仗着“武教师”
的势头,硬是让邻居赔了他两只鸡。
还有一天,一个村民的牛没拴好跑到他的田里啃了一片儿庄稼,他就把这头牛牵到他的院子里拴在树上。牛的主家来要牛向他赔礼道歉并端来了一升粮食,意思是陪他的庄稼损失。但他无论如何就是不给人家的牛,并稀奇古怪地对牛的主家说道:“要想把牛牵走,你叫这头牛把吃俺的庄稼吐出来才行!”
牛的主人无奈请来了“活菩萨”
老郎中。老郎中见到“武教师”
毫不客气,说道:“你吴可牛是想闹笑话还是想出洋相?”
“武教师”
尴尬地傻笑着,“俺不是不给他牛……是……是……”
他到底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是啥?”
老郎中瞪着他,“你耍得有点儿过分啦!”
“活菩萨”
撂给他一个大铜子儿,牛的主家才把牛牵了回去。
再说“大清先生”
与“武教师”
两人扯皮是为了争地边儿。“大清先生”
说“武教师”
侵占了自己不少田地,一亩田地就剩下这一窄溜儿了,气愤地说:“你的麦子咋就种到俺的地里了?”
。
“武教师”
说:“你的田地少了咋能怪俺?你应该怪土地爷!应该去找土地爷要田地!俺的麦种播到哪里哪里肯定是俺的田地。”
其实这种争地边儿的纠纷在农村也司空见惯,就像世界上两个邻国的国界,边界纠纷也很正常,但得尊重历史、尊重事实、得讲道理。不尊重历史、不尊重事实不讲道理,蛮横地侵占他国领土就是霸权和侵略。农民的地边儿纠纷虽然谈不上霸权和侵略,但要是侵占方蛮横无理也能引起公愤,也是够气人的。多数农民在地边上的吃亏占巧,也就是两块地挨着地边儿侵占个一尺半尺的,乡里乡亲的都不太好扒开面皮说事儿,平常都是不好意思地笑着不伤和气地说上一两句,点到为止,使占地边儿的农户意识到不再侵占也就罢了,很少有互相大吵大闹的。村里还没听说过一亩地竟然侵占了人家八分,这样的事情只有“武教师”
吴可牛能做得出来。
滑稽的是“大清先生”
一亩只剩下了两分地,但每年都得按一亩田地上交皇粮,这两分地打的粮食也就所剩无几了。
民国期间,每年年初衙门都会派人到村里核查农民的种植土地,无论是租赁地主的还是祖上留下的或是买来的土地,只要是你当下耕种的土地不管你种啥收啥,你就得按土地数量上交皇粮。衙门是不管你种得如何收获咋样,上缴皇粮是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的。除非遇到旱灾、水灾和蝗灾年,衙门可以视情况宽免一些。民国与大清朝在收缴皇粮上没有两样儿,所不同的是收缴皇粮的说法儿理由不一样而已。老实巴结的农民都习惯了,都知道历朝历代上缴皇粮是违抗不得的王法,交给朝廷也是交,交给政府也是交,交给国家也是交,反正都得交,交给谁都一样,很少有农民抗粮不交的,除非你想蹲大牢或不想活了。离古寨葫芦庄四华里远的沙丘庄,有一年一个农民抗粮不交,被县衙来人五花大绑扔到了大牢里。这个农民在大牢里待了几个月,打伤看守监狱的越狱跑了出来,结果很快被抓到游街示众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