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佺被这一声吼骇住了,浑身颤栗,但说话依旧不卑不亢:“陛下恕罪,臣绝非有意欺瞒陛下。臣也是两日前才收到义女韩绰来的密函。但此事事关重大,请陛下三思啊!”
萧远复瞥了一眼跪着的沈佺,道:“你起来吧。”
复又叹了口气:“朕亲送睿安公主远嫁北溱已一年半载,可朕竟不知……朕的公主,在异域他乡,竟要屈膝在奚女之下,这令我南燕颜面何存?”
沈佺摇头,道:“陛下,请听臣一言。此事还应徐徐图之,再做打算,万不可逞一时意气。否则到时苦的是两国的百姓啊!”
萧远复冷笑:“那依沈爱卿所言,朕就只能白白忍下这口气?
沈佺道:“北溱王室内的争斗远比我南燕更复杂,若在此时主动示弱退避三舍,静观其变,陛下何不可坐收渔翁之利?”
萧远复脸上的怒容逐渐敛去,语气比先前缓和了许多:“沈爱卿,你还有何良策?”
沈佺道:“臣听闻楚将军还留在边境镇守,陛下不若再调派一部分羽林军给他,此一来便会让北溱有所忌惮,便可牵制住他们。”
萧远复沉思着点了点头:“准了。”
(四)
这日午间,萧晨月在榻上小憩,奈何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直到翻来覆去大半个时辰后,她索性披衣起身走出了内室。馨儿一见她出来,忙问:“公主,您怎么就起来了?”
萧晨月道:“我睡不着,不睡了。”
说着便转身走到院中,拿起一小段竹枝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脸上微露一丝笑意。
却见韩绰一脸忧虑之色走了进来,向萧晨月道:“宫里来人了,好像是太皇太后的人。而且,据奴婢观察,他们来者不善。”
“太皇太后?”
萧晨月望着韩绰:“你确定是太皇太后?”
韩绰道:“奴婢认得太后的心腹宦者,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不会有错的。”
萧晨月心中生疑:“太皇太后无端见我做什么呢?”
馨儿这时道:“公主,您是不是在宫里得罪了什么人?”
韩绰脸色凝重:“公主可能遇到麻烦了。”
话音刚落,只见宦者领着一班内侍宫女闯入景云旃,望着萧晨月等三人,冷笑:“打扰了,右夫人,太皇太后请右夫人去一趟景阳宫。右夫人,随老奴走一趟吧。”
萧晨月淡淡道:“不知祖母今日召睿安入宫拜见,所为何事?”
宦者突然哈哈一笑:“瞧右夫人这话说的,这是娘娘的事,老奴怎敢过问?咱做下人的,还是得遵循做下人的本分,您说是吗?”
萧晨月微微一笑:“那就烦请公公带路吧。”
“公主……”
馨儿望着萧晨月远去的背影,担忧地说:“太后会不会对公主不利?”
韩绰摇摇头,沉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