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山连连摆手道。
簪花煎好了药端上来,慕容梓羿将天山雪莲捣成粉洒入黑浓的药汁中,一勺一勺喂萧晨月喝下。
萧晨月在慕容梓羿的精心调养下气色逐渐红润起来,脉搏也渐渐平稳下来。
慕容梓羿不时在她耳边低语,她竟偶然转动眼珠,似乎能听懂他的话。
崇宁九年十月,右大将府聚集了不少前来贺喜的人,恭贺右大将喜得贵子。由于睿安公主尚在病中,不宜大肆铺张,故而安鄞只在府中略设小宴,请的人也不多,算是略尽一点自己初为人父的心意。
院中笑语声声,安鄞与诸将把酒言欢,心情大好。
“安将军喜得贵子,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安鄞一连接下数杯酒,不觉脸颊酡红。
“安将军大喜,怎不请孤来喝你的喜酒?”
淡淡的语声传来,院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安鄞实未料到慕容梓羿竟带着萧晨月前来贺喜,不禁一怔,半晌才想起将慕容梓羿和萧晨月迎入院中。
慕容梓羿笑道:“孤只是来向你讨杯喜酒喝。顺便来看看你的夫人和儿子。”
“哦,阿绰她……她在后院厢房中。”
安鄞道。
“嗯。”
慕容梓羿点点头:“孤去看看她。”
东厢房门半掩着,一丝凉风灌入,韩绰微微拢紧裘被,半躺在榻上逗弄着初生的儿子。
慕容梓羿的到来令韩绰颇为意外。韩绰刚要起身,慕容梓羿便抬手止住了她,笑道:“韩夫人有此等喜事,竟也不请孤来赴你的满月酒。也罢,你不请孤,孤便不请自来!”
韩绰诧然望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五)
慕容梓羿将萧晨月放下,让她靠坐在韩绰身边。
韩绰替萧晨月理了理鬓,轻叹口气:“公主她还是这样,唉……”
“阿月最近气色好了很多。有长孙先生在,她一定会好的。”
慕容梓羿却对她充满了信心,转而抱起了榻上的婴孩,笑道:“这孩子,确有几分安将军的英武之气,兴许日后能继承他父亲的功业。
“帝君过奖了。”
韩绰轻拉孩子胖乎乎的小手,道:“能不能建功立业,便看他有没有那个机缘了,我只愿他能平安一世,唯此而已。”
平安是福,这大抵是每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简单平凡却最真实的祝愿吧。
每个孩子的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将来能成就一番功业,给家族带来荣耀;而几乎每个孩子的母亲却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幸福,不必承担太多的负累。这莫非便是天下父母对儿女最大的希翼罢。
人生在世,总是带着上苍赋予的使命于世间修行。只是,若能简单而平凡地活着,才是最为不易的吧。
“对了,孩子可有取名?”
慕容梓羿又问。
韩绰点点头,轻抚孩子圆圆的小脸,道:“他叫安愬。”
“愬儿,愬儿。”
慕容梓羿笑道:“好名字。”
韩绰只是笑而不语。
寒暄了几句,待到暮色渐临,慕容梓羿便辞别了安鄞和韩绰,带着萧晨月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