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回进山打来的猎物卖了多少钱?还没给咱娘交家用呢。”
谢知武挠头,他惦记着谷雨想买羊,把这事儿给忘了。
谷雨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低声笑,“要是让娘知道了,该骂你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了。”
“我没忘,这不是……着急嘛。”
谢知武无奈,好在他这次收获不错,买了羊之后还剩了点钱,没有全花光,“钱还在咱们屋子里放着,等会儿数数还剩多少……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除了买羊之外,他还去医馆给谷雨抓了药,又想到她之前陪嫁的那几尺布都给了娘亲,就去布庄又扯了几尺花布给她。
果不其然,两人将谢知武钱袋里的钱清点了一番,只剩下三百八十文,而他这次进山大大小小的猎物加起来,拢共卖了四两六钱银子,换算成铜钱便是四千六百文,按说是要给魏秋云交两成,也就是九百二十文,可如今余下的,连一半都没有。
“要不我和娘说说,这次差多少,下回给补上。”
谢知武做事儿向来有成算,以往他卖了猎物是绝不会多在县城停留的,更别提花钱买东西了,头一回给媳妇儿买了东西,结果就闹出这档子事儿来,真让人窘迫。
“别急,我有钱。”
谷雨笑,把自己装钱的陶罐搬了出来,飞快地从里面数出六小串串着的铜钱,递给他,“这不就够了嘛。”
别看谷雨的卤菜生意才做了几天,但因为味道好,一传十十传百,这些天已经积攒了不少回头客,一天进账三四百文,除去买东西的成本和给魏秋云等人的工钱,利润也有近百文,加上之前谢知武交给她的,小金库充裕着呢。
然而,她把钱拿了出来,却没想到谢知武死活不肯要。
乡下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谢知武平时很尊重谷雨,但他生长的环境如此,花媳妇儿的钱这事儿实在是干不出来。
媳妇儿能想法子赚钱,他是很高兴,毕竟这说明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可用媳妇儿赚来的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行不行,我长这么大,还没花过除了娘之外的女人的钱呢。”
谢知武一脸窘迫,不停地摇头,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是谷雨用钱逼良为娼,而他则是不为金钱折腰的坚贞男人。
什么男人不花女人的钱,那都是放屁!
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有钱一起花了!
“啥意思,合着你这话是说我是外人呗?”
谢知武犟,可谷雨有的是治他的法儿,这不,刚刚一句话,就已经让男人说不出话来了。
疼老婆的男人到最后都得妥协,谢知武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谷雨手里接过银钱,犹不死心地问,“这钱给了我,那你平日里做生意买菜买调料什么的,还够用吗?”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又不是你,花钱花得心里都没个数儿了。”
谷雨笑骂了一句,怕话说重了,又道,“不过你能想着我,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真的很高兴。”
她拉着谢知武,“走,我跟你一道去给娘交家用,顺便说说那头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