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月眼光扫过周围,服侍的婢子们便十分有眼色地退下,动作安静利落,转瞬间,小院里就剩下姜知月和初夏两人。
那些站在一旁如木头人般的服侍丫鬟们,虽然嘴巴牢靠,但终归不是如初夏这般身家清白,她可托付信任的体己人。
初夏只比姜知月年长几岁,而在活过两世的她看来,初夏还只是个青春正茂的少女呢,没深入了解过这些玩绕勾缠也是正常不过的。
躺在梨花木靠椅,枕着软枕的姜知月换了个舒服且自在的姿势,并热络地邀请初夏:“这边还有个椅子,坐。”
初夏猛抬头,随后剧烈摇晃脑袋,眼里满是惊慌不解。
在她看来,哪怕是私下里,也不能与主子一同坐着,那毫无尊卑。
哪怕她几乎是看着姜知月长大的。
姜知月没料想这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的贴身侍女会因此有如此大的反应,微微一愣。
这还是她头一次意识到阶级之间的鸿沟。
随后,她又弯起笑容,只是笑容淡了些,叫人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你知道为什么继母愿意让我参与颂莲宴吗?”
初夏思考片刻:“因为太子殿下——京城中无人不知小姐您对太子的态度,但眼下您已定亲,断不能再。。。。。。”
“我的意愿,并不重要。”
姜知月打断她说,“张氏想借我这点曾经的不懂事,做些什么,很重要。”
初夏略思量片刻,面有慌乱:“您的意思是说。。。。。她可能会在宴会上设计您和太子,毁了小姐您的名声?”
“是啊。。。。。定了亲还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使姜府蒙受耻辱,这样便不必寄希望让我自请退亲,姜府便可以用管教无方、愧对王府等理由,光明正大的退亲。”
说完,她还自嘲一笑:“过去这些年,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们没少弄。”
从原主的记忆中可得知,继母张氏和继妹姜知阮对原主的各种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往饮食里投放泻药、毁容慢性药;
在衣料上动手脚,使姜知月在重要场合全身红疹,奇痒无比;
在外明褒暗贬,败坏原主名声;不允许她接触任何书籍礼乐,却总在出席宴会时拿才艺提问姜知月。。。。。。
姜知月在翻看这些记忆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看类人群星闪耀时!
就这样,原主还对继母继妹死心塌地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从不怀疑是继母继妹的问题,可见原主脑坑之深,遥遥无边,耐性极佳,是做骆驼的好料子。
“那怎么办?”
初夏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是真心实意为姜知月担心的。
“敌不动我不动。”
姜知月道。
只要她本人没有做出出格失礼之举,那两方都无可指摘她的过错,姜知月就依然是靖安王府未过门的世子妃。
初夏倒是略有惊讶地望着姜知月,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主子,末了突然红了眼眶涕笑:“小姐真是长大了。”
“我还以为您一直筹谋想要前往颂莲宴,是因为太子殿下。。。。。。”
姜知月沉默不语。
如果她真的是原主,那恐怕就是为了太子而去。
太子作为原主曾经晦暗人生中那点微光,姜知月可以为其粉身碎骨,更何况什么清白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