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妁之言。
封建思想,老传统文化遗留下来包办婚姻在新中国成立以来,偏远山区的农村依然存在。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高官对财阀,权势家族对权势家族,政治联姻……然而农村的家庭富裕的,或者家里男方,女方有一官半职的,绝对不会娶农村干农活的。
当干部的端上国家饭碗的,媒婆介绍的一定也是一官半职的,或者说也是干公家的工作的。要说是农村干苦力的,家庭条件好的,她一定是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女方家庭条件八九不离十的。
二姐的对象,在他们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条件对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也基本满意。二姐夫人实诚,干活踏实,身体壮实。
这些都是媒婆说的。
订婚,商量彩礼,装酒(敲定彩礼,还有结婚日子)。最终敲定正月初六出嫁。
二姐直到出嫁从夫前,没见过姐夫几次面。更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一切还是尕爸说了算,哪有当长辈的把自己的孩子往火炕里推的。全天下的父母都一样,一样自己的孩子过的幸福。
也不知道,二姐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没有恋爱,甚至对眼前的陌生的男人,将后一辈子一起搭伙过日子。
或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世间活着,天经地义,人间烟火气,本来就是这样。
农村,红白喜事总是要有人来张罗料理的。自打逃逃记事起,一直是万盛大哥做这个主事的。
万柳爷,年龄五十出头,头顶鸭舌帽,蓝色的,不过已经变得土蓝土蓝的,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年头了。脚踏两只条绒布鞋,身穿黑色呢子大衣。每逢黑白喜事,这个就是他标志性的穿着打扮。嘴里时不时叼着工字牌卷烟,青烟冒着,似乎真的是个大人物。
话又说回来,万柳做事没得说,乡间人没人能挑出鬼毛病,仔细,认真。
二姐的添香日子正月初五。他当仁不让的也是主事的,厨房的一摊子,还有掌盘的,招待看席的……小到罐罐茶的炭炉子火旺不旺,他都得管一管。
添香的日子,一般在庄子里不是很热闹,只因是出嫁的女娃,泼出去的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来的亲戚朋友们大多数是婆娘,女子娃们,男人们去的很少。
可是,尕爸家就另当别论了。从远处而来的,开四个轮子的小车,摩托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人往高处走,这或许与尕爸的职业有关系。
“他四哥,你看,你尕爸家过事情就是不一样,来行情的人一直不断呢。”
五爷挑着他的粪篓子,一边拾粪,一边对四哥说着。
“五爷,人情世故最重要。你看额,吆喝着羊群,也还是很多。就像额放的羊一样,额对它们也是有感情的。”
“他四哥,抓紧呢,啥时候喝你的喜酒啊,你看额的胡子都快白了。”
五爷笑着说。
“五爷,你说笑呢,额要猜你为师傅呢,你这一辈子不就一个人也独自过来了。”
……
人生百态,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路走,山高水长流,每个人的一生长河也不径相同。
大姐,二姐,还有二爸家的三个姐姐,趁着这个机会,总算是姊妹们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天黑的早一些,吃过晚饭后,一起谝闲传,话长理短的,你一言他一句,仿佛这个世界上,亲情总是难以割舍的,放不下。
万柳爷跟尕爸商量着什么,偶尔听见,明天迎亲的男方来具体的安排,还有娘家人去吃席的人员安排,长辈们谁去,去几位?还有安排能喝酒的青年后生,兄弟姐妹们……
二姐注定今夜是难过的,她静静的等待,心里想,她将要离开生她养她的山里,离开父母,组建家庭,心里感觉不是滋味,难受。
大姐帮着给二姐盘新娘头,二姐穿着红色衣服,真美。
而我们娃娃们也在盘算着,明天迎亲的人来之后,怎么样一步步堵门,要耍笑钱“红包”
,心里乐开花了,甭提有多高兴。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恩爱把家还……
二姐明天你将成为新娘,一生当中,最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