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闭关修行,一应事务委托于我。
闻熹一声冷笑:修行?还闭关?罗陀那个文盲什么时候也知道闭关了?你们玩篡位夺权那一套能不能换个理由,哪怕说他吃多了垃圾拉肚子都更可信你们退不退的随便,陈微山带不走。
萨门手中长鞭狂卷如蛇,闻熹悍然迎上前去,正面拔刀对上萨门。
飓风狂卷,落雨如冰,闪电劈开厚重的阴霾,照亮一片惨白。闻熹跃身而起,手中玄色长刀挟雷霆之势刺向萨门,从凛玉那生的气全数发泄在此。
闻熹一脚踹翻一个阿修罗,打斗正酣时,却忽然一阵心悸。
痛楚已经久违多时,可是当它重新开始叫嚣时,却依旧那么熟悉。恍惚又回到了万年前深埋地下的水牢,他被关押在黑暗潮湿的囚笼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发作时每一根骨头都恨不得要断裂重塑。
他明显踉跄了一下。
竟然还真的复发了,真会挑时候,秦药石那个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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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凛玉督促(威逼)下苦兮兮翻资料炼药的秦药石:阿嚏凛玉是不是你前夫又骂我了!都这个样儿了还有闲心骂我,担心他的死活就是瞎操心吧!
凛玉把昏睡的桃夭拎到一旁的床上这家伙偷鸡不成蚀把米,迷迭香自己放倒了自己,他沉声问:他复发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滴神君啊,我觉得与其在这儿逼着我炼新药,不如去总部见闻熹最后一面来得快,说不定还是个活的。秦药石揉了揉鼻子,极其诚恳地建议道,倏忽变色,慌忙补救道,不不不神君我开玩笑的啊!你别走啊你这身体去了也帮不上忙!总部能人多得是!回来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一瞬间压过了电闪雷鸣,凛玉脑子一嗡,赶紧做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捏了捏额角:别吵。
看着凛玉没给他表演一个原地失踪,秦药石这才松了口气,继而用探询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凛玉。
上次神魔混战已经过去几千年了,你到现在身体还没养好,好歹也是天地初开第一把剑,天道的亲儿子,这样不觉得奇怪吗?秦药石指了指凛玉方才捏的额角,示意道,比方说有没有经常头晕目眩啊什么的。
凛玉很不耐这种嘈杂环境,不然也不会在刚诞生、有意识时就一个人剑在无人的雪山上住了千年,放到现在就是一个顶级宅男,能跟秦药石这等聒噪之人当了几千年至交好友,连他自己偶尔都觉得诧异。
他看着秦药石的嘴终于不动了,才撤走了静音诀:刚才是被你吵的。
秦药石:我有闻熹吵吗。
他从来不聒噪,而且说话分场合地点,但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一直这么吵。
这家属滤镜厚的,秦药石如是感叹。话题回到原地方,他又道:所以闻熹怎么办?
老秦。凛玉忽道。
秦药石一个激灵:我去你别这么叫我,我年轻着呢。
都一万岁了,不年轻了。凛玉笑了下,看了眼犹在昏睡的桃夭,声音放得很低,如若我跟闻熹有不测桃夭拜托你了。
秦药石晄啷一声站起来,极度震惊之下踢翻了桌子。
不至于不至于闻熹毒性就算真复发也不是解不了,你这天道亲儿子再过个十年八年又是一条好汉不对你为什么要把桃夭托付给我?我还单身没老婆呢
我说的是正常死亡满天神佛都有寂灭的时候,这不是常事吗,你想哪儿去了。凛玉淡定地往他心里扎刀子,你想娶桃夭我还不答应呢,桃夭还没上大学,你都多大年纪了。
在秦药石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下,凛玉大发善心地住了口,心说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不经吓。
他重新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仿佛在等些什么,秦药石受他影响,亦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却没注意到凛玉轻轻抬手一道青光,封住了他的神识。
他继续静等着。
半晌,虚空中终于浮现出一道光影。那光影渐渐汇成人形,以罗陀的声音道:神君是否能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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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在百招都走不了的废物手下,绝对是闻熹自认的毕生之耻。他脸颊两侧浮起兽麟,双手慢慢幻化成兽爪的模样,再次悍然迎上前去。
萨门的怒吼自重重阴云后传来:闻熹,你不是不给神族做事吗?怎么如今加入特殊安全部不说,还为这群人当打手?
给神族做事?陈微山跟沉湖差点要了我老婆孩子的命,你说我该不该审他杀他?眼前的萨门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闻熹极力遏制疼到极致而产生的晕眩,打架还不忘讥讽,哦,对,萨门长老孤家寡人了这么多年,想必不知道有妻有儿是何感觉,养老院找好了没?
最后的吐字已经略显颤抖,只不过经过风浪暴雨的掩饰,只剩下轻飘飘的讥诮。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就爱耍弄嘴皮子。萨门摇摇头叹息,扬手朝着闻熹胸口猛然一击,重拳落在因疼痛而发抖的躯体上,轻易便将人击落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