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年纪虽小,却是有孝心的。”
风倾玉带着一点赞叹说道,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给永璂擦了擦手,挥手也就叫兰馨带着永璂去玩,只留了两个心腹宫女在跟前使唤。
这两个心腹是真正的心腹,而非别人的卧底,所以有些话,风倾玉并不怕别人知道。
因为,关门讨论事情,跟前无人,才是最笨的方法,而且容易引起别人往坏处想的误会。
说到永瑆,也难免说到淑嘉皇贵妃,容嬷嬷神色间颇有些抑郁地轻声道:“这淑嘉皇贵妃也是个厉害的,竟为皇上生了四个阿哥,虽说九阿哥不在了,到底四阿哥和八阿哥十一阿哥均是长势喜人,将来说不得有什么样的前程呢!”
“我啊,知道嬷嬷你的意思。”
不就是怕和永璂永璟争宠么?
只不过,这容嬷嬷纵然在宫里几十年,也终究还是有些事情没看清啊。
“不过,你以为淑嘉皇贵妃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一个汉妃,能连续生下四个儿子,而且只有九阿哥夭折了,余者皆平安无事,其中的缘由惹人遐思。”
风倾玉一面说,一面起身走到窗边,用竹剪刀剪了一枝梅花簪在鬓边,回眸对容嬷嬷一笑,气质脱俗,风华无尽。
那一枝梅花,花香脉脉,染得一室清幽,映着粉面如玉,绿鬓似黛。
这一个娇人儿,越发有一种清新妩媚的秀色,直直地映入人的肺腑中去,缠绵不尽。
容嬷嬷被风倾玉的容色震慑,片刻后方回过神来,一想到淑嘉皇贵妃的荣宠,来不及赞叹主子的美丽,忙问道:“娘娘如此说,可是发觉了什么?”
语气颇为焦急,她一心为景娴,自然不允许任何无法掌握的事情发生。
风倾玉却神色平淡,并没有丝毫焦急忧虑,清声曼曼,不急不缓地道:“你们都说,令妃原是孝贤皇后宫里的宫女,因得了宠幸,方封了贵人,一年中又提升为嫔,紧接着十三年又封为妃,可是,你却想想,为何从十三年到二十年这七年并不见她如何得宠?”
这一句,如天雷之响,直把容嬷嬷轰得目瞪口呆!
如今光看着令妃渐渐得宠,这七年不得宠,却真是没有人想过。
风倾玉眉心舒展,双眉如黛,鬓边那一点梅花的清丽,映得她更加妩妍娇媚,一点红唇如新鲜红菱,圆润而饱满,不轻不重地点明其中的隐秘:“本宫得宠不过三年,而这七年中最得宠的,不是令妃,而是淑嘉皇贵妃,她这一薨,令妃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容嬷嬷面上流露出一种不解的态度来,迟疑片刻,方道:“这是为何?”
淑嘉皇贵妃素来与令妃没什么交情,倒也没见她们有什么矛盾,这说话,令人万分不解。
抚了抚袖口的风毛儿,挽了挽一头青丝,带着一身天生的芙蓉秀色,爱子心切的风倾玉出了卧室,还是蹂躏小包子有意义啊,轻飘飘地道:“令妃不敢和淑嘉皇贵妃争宠,只因为,淑嘉皇贵妃才是她真正的主子,亦或者,淑嘉皇贵妃手里握着她的把柄,让她不敢和淑嘉皇贵妃作对,所以,只有淑嘉皇贵妃薨了,她才能,也才敢出头。”
洒然一笑,清丽天成,风倾玉半掀着绣帘儿,半是娇嗔道:“别忘了去查查其中的猫腻。”
既然别人把把柄送上门来,焉有不用的道理?
打算
陪着永璂兰馨两个临了一会子字帖,又教永璂解了一回九连环,中午小憩片刻后,已近午时,彼时眉目间疲惫尽去,风倾玉更显得容光焕发,风华绝代,喜得永璂腻歪在风倾玉怀里就是不肯下来,小脸儿荡漾着心满意足的神色。
“皇额娘,皇阿玛今天会过来和我们一起用晚膳吗?会不会骗我们?”
永璂仰脸问道,因为有些紧张,小脸儿涨得通红,虽然他是嫡子,可是并不得乾隆喜欢,甚至因为某些人的枕头风,常得训斥,如今能见一面,那就已经让这孩子欢天喜地了。
在孩子小小的心灵中,对父亲,总像是对于天神一样仰慕。
还是小正太可爱啊,风倾玉忍不住捏捏他的腮帮子,大吃嫩豆腐,滑滑的相当有手感,脸上笑眯眯地道:“你皇阿玛是金口玉言,那是天下人的表率,怎能言而无信?”
永璂闷闷地道:“可以前皇阿玛就言而无信过。”
风倾玉一愣。
恰好容嬷嬷端茶上来,听了永璂的话,眼圈儿不由得一红,咬牙切齿地道:“十二阿哥没说错,这么些年来,有多少次皇上该来坤宁宫的,都被淑嘉皇贵妃宫里和令妃宫里的人半路拦了去,不是病了就是难受,装狐媚子。先前没想过,如今听了娘娘的话一想,倒是淑嘉皇贵妃拦的次数最多,只是不着痕迹的,没有令妃那么张扬罢了。”
摩挲着儿子,不得不感叹景娴实在是笨得可以,连这一点子宫斗手段都没有,风倾玉笑得有些讽刺:“听来,只用这么些手段争宠,我都没法子胜过她们,可见我也是个极笨的。”
容嬷嬷顿时没有话说了,这句话她可不能赞同,虽然她也认为皇后那时候很笨。
房中寂静了片刻,风倾玉抬头看着容嬷嬷,吩咐道:“明日将我私库中的东西列了清单给我,金银之物和其他东西分开,我现在,也该为我们娘儿几个打算打算了。”
金银钱财虽然俗气,但是却是必需之物,有了黄金白银才能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
乾隆虽然现在不怎么抽风,但是将来谁说得准?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可不能因一时的得意,而枉顾了乾隆中后期的种种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