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子支支唔唔说不上来,旁边早有其他看热闹的师兄弟笑道:&ldo;他去!当然要去!小蛮啊,你不来的时候,铲子练功都没jg打采,被师父不知道骂了多少回!晚上睡觉说梦话都是在叫小蛮小蛮!&rdo;铲子不等他们说完,脸早已成了一块红布,还是破破烂烂的那种。&ldo;你们……别、别乱说!&rdo;他粗鲁地吼着,回头急急解释:&ldo;小蛮,你别听他们、瞎起哄!&rdo;小蛮柔声道:&ldo;铲子大哥,你放心,我可不会生气。咱们是好朋友嘛,永远是好朋友。&rdo;永远是好朋友永远是好朋友永远是好朋友!!!铲子觉得自己被这几句话打入了无间地狱,不得翻身。这种拒绝方式也太俗套了吧!他在心中悲愤地大吼。&ldo;晚上去不去我家吃饭呀?&rdo;佳人薄嗔轻笑,瞬间就化解了他的郁闷,神魂又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ldo;去去去……当然去!走!咱们马上就走!&rdo;他掉脸就走,结果一头撞上墙,&ldo;砰&rdo;地一声,掉下老大一块油灰,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没事吧……小蛮有点怜悯地看着他捂着鼻子痛得脸色发青的样子。&ldo;我……我没事。&rdo;铲子喃喃说着,一把抹gān鼻血,为了女人流血的男人,就是英雄!&ldo;小蛮,我为你流血了……小蛮你知道吗?男人只会为心爱的女人流血流泪。下次,我还会为你流泪的……&rdo;他感xg地回头,却见佳人早就走到别的地方找大米了。他现在就想流泪。铲子吸了吸鼻子,越发觉得自己是傻蛋。结果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小蛮他们,去她家吃晚饭了。钱师父长吁短叹地把小蛮送到门口,恨不得拉着她柔软的小手,老泪纵横,求她多来几次。正絮絮叨叨着,忽听街上传来一阵驼铃之声,叮叮当当,甚是清脆好听。钱自来眼神微微一变,探头出去望,却见街拐角那里走过一个骆驼队,十几头高大的骆驼横贯而过,每头骆驼背上都坐着一人,统一穿着象牙白的袍子,头上扣着玄色纱帽,将大半个脸都遮去。小蛮&ldo;啊&rdo;了一声,说道:&ldo;这不是下午来咱们饭馆的客人嘛!原来这么气派!好多骆驼!&rdo;他们住在边陲之地,关外骆驼众多,早就看习惯了,故而并没人大惊小怪。钱自来好像还没反应过来:&ldo;什么?你家客人?哦哦……嗯,都是些江湖人物罢了,这么嚣张,告诉你爹娘,别得罪他们。&rdo;大米奇道:&ldo;钱师父,你认识他们?&rdo;钱自来没回答,静静看着骆驼队走远了,才道:&ldo;回去吧,天色晚了,别在外面乱跑,记得我的话。&rdo;他破天荒小蛮(三)更新时间:2008-10-415:08:47本章字数:3333之后几天都过得十分平静,什么江湖大派,雨幕中的黑衣人,都被小蛮丢在了脑后。这天爹又采货归来,二娘和大米围着他转,一个絮絮叨叨嘘寒问暖,一个蹦蹦跳跳管他要吃的。小蛮站在屋里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少女,突然嘴角朝两旁一勾,露出一个标准的甜美笑容‐‐不对,好像还不够热qg,再来。她用手推了推嘴角,露出六颗洁白整齐的牙‐‐很好,就是这样!她带着这个甜美天真的笑容,慢慢下楼,对那笑呵呵的中年男子柔声道:&ldo;爹!您可算回来了,我们一直都挂念着呢。路上奔波,一定很累吧?&rdo;老爹拍着她的肩膀,笑道:&ldo;我这个女儿,怪不得都说她好,方圆百里,哪家的姑娘也没她懂事。&rdo;二娘连连称是,大米也骄傲地一个劲点头。他指着桌上堆着的东西,道:&ldo;来,乖小蛮,爹给你带了江南时下最新的布料,你看看喜欢不!&rdo;她过去一打量,果然是上好的绸缎,用手摸上去,细腻的感觉和粗布麻布完全不同。布料大多是娇嫩的颜色,小女孩儿才能用的,小蛮回头看到二娘眼里的艳慕,便和和气气地说道:&ldo;爹,我看这翠绿呀,最衬娘的肤色了。还有这桃红,她皮肤白,穿着才亮。&rdo;说着将那布料放在二娘面前比划,又道:&ldo;娘每天在家里忙,好几年都没新衣啦。她若打扮打扮,咱们出去,人家可不都说我和她是姐妹?&rdo;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二娘在她脑袋上一揉,笑嗔:&ldo;这死丫头!这么嫩的颜色,娘怎么穿出去!&rdo;&ldo;哎,怎么不能穿了?&rdo;小蛮勾住她的胳膊,笑得甜丝丝,&ldo;娘你是没打扮,打扮一下,保准好看!&rdo;这话说得二娘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其实她已经老了,才六年而已,那个鼻子旁带着美人痣的温柔少妇就被岁月蹉跎成了壮实的妇女,适合她的颜色只有灰扑扑,做一只灰蛾子。但,为什么要说实话呢?讨好的语言说起来那么容易,同样要耗费心力去恨、去说狠话,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讨好人身上呢?人们都爱听好听的,并且主观地认定好听话就是真话。她也爱说好听话,这简直就像天生赐给她的一种可怕潜能,她知道怎么去讨好别人,就像知道怎么喝水一样,甚至不用废脑筋去想。有时候在说着一些口是心非的话语时,她会想到自己的亲娘,然后她会感到一阵可惜‐‐她若是知道怎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概也不会死的那么凄凉了。那天晚上又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击在窗户上,砰砰响。小蛮又开始做梦,六年前只有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她老爹不要她娘,说她脑子有问题,于是一出门就是三年多。不可否认,她娘脑子确实有点问题,好像做什么都满怀着愤懑,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常常歇斯底里,不是骂就是打,闹完之后又会哭得像个小孩儿。那会真是穷啊,家徒四壁,一到晚上黑漆漆y冷冷,她娘照例躺在chuáng上哭骂,她就蹲在chuáng下听着发呆,听着她声音细下去了,喘气粗了上来,然后她的手像钩子一样抓住她。&ldo;小蛮,你要记着,你爹是个畜生!&rdo;她默默点头‐‐这种时候,点头也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其实一直到她长到十四五岁,才知道她亲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上香的时候被匪徒掳走,大概是打算敲诈勒索一番,结果家里人根本不屑一顾,于是她就被丢在了梧桐镇,被她爹救了起来。戏曲里不是总有英雄救美人的套路吗?为什么放到她家人身上就完全走了味,英雄是个狗熊,美人是个疯子。总之她嫁过来心不甘qg不愿,千金小姐的脾气总也改不掉。再美的女人,脑子有问题的话,时间久了男人也会厌烦。所以他出去找了二娘,千金小姐的尊严被二娘的存在刺得千疮百孔,她更加有问题了。恍惚梦境中,她只觉自己蹲在chuáng下,冷冷看着chuáng上苟延残喘的女人。她亲娘以前应当是个大美人,又娇又甜,可惜现在和骷髅架子也差不了多少。小蛮的手腕被五根手指死死箍着,疼的很,但她懒得叫唤。chuáng上那女人哼哼唧唧半天,突然跳了起来,一拳一拳砸在她心口,厉声叫骂。小蛮被锤得心口发麻,剧痛无比,骇得转身想逃,可手腕被她捉住,一丝一毫也挣扎不得。惊惶之下低头朝那手指上咬去,牙齿咯噔一声‐‐她满身冷汗地醒过来,原来也不过是个梦。小蛮只觉心口那块真的在发麻,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用力锤过碾过,她只当是她娘的冤魂过来找她哭诉,吓得赶紧点了烛火,跑到铜镜前解开衣襟。胸口皮肤上很诡异地现出一块青紫来,有拳头大小,呈火焰形,像画上去的,可无论她怎么搓揉,那颜色都丝毫不褪。她试着按了按,不疼不痒,也不像是青肿,先前心口上那种麻麻的感觉很快就没了,但这块火焰的痕迹却留了下来。真的是冤魂来找她!小蛮吓得脸色煞白,跌回chuáng上,赶紧用被子包住自己。窗外风雨肆nuè,狂风拍在窗户上光光响,可不像有人在外面敲窗户么!光光光,那声音还在敲,跟着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ldo;老板!开门呀!&rdo;有客人?!这一叫倒是把她的魂给叫回来了,她定定神,转头去看更漏,四更不到,还没到做生意的时候呢。她悄悄打开窗户,朝下看,只见许多骆驼站在饭馆门口,正是那天在街角看到的什么江湖大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