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终点线,秦双被杨青彤一把抱住,她叉着腰连连摆手,一句话也讲不出。
“第六!前十呀,肯定进决赛了!”
杨青彤抱着她喜出望外。
“喝点水不。”
周霈递过来一瓶水。
“先扶她走走。”
孙攀示意杨青彤,对周霈喝水的提议表示否定。
秦双呼哧呼哧喘着气,皱着眉断断续续道“我,我嘴巴里,腥的。嗓子,破了好像。”
“正常现象,来,跟着我这样,轻轻呼吸。对,原地走一走,按按腿,慢慢平静下来。”
荧光黄示意着,她笑眯眯的,虽然也喘着粗气,却比秦双舒坦多了。
“你猛。”
秦双又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我跟着跟着,就跟不上了。”
杨青彤还是兴高采烈的“跟不上才正常,你要一直跟着就第二了。”
“居然没有垫底?”
秦双特别不可思议,冲着一圈人傻乐,“我都有点想表扬我自己了。”
荧光黄拍拍她的后背“我刚问了裁判台,取前18进决赛。秦双,你已经很厉害了,决赛继续带你。”
大家沉浸在一种喜悦中,此刻男子4oo米的决赛也开始了。于仁和卷卷就位在赛道上,卷卷在第二跑道,人在第四跑道。一声令下,子弹出膛。
人因为跑道原因,前一百米一直遥遥领先,卷卷没有采用往常先加再快匀跑的方式,几乎一直保持着加前进的势头。他逐渐和人缩短距离,而人也不落人后,不断加稳居第一。
大家在外围紧张的看着,还剩半圈,场上出了乱子。第三跑道的选手在拐弯处突然变道,直直插在卷卷前面,快奔跑的卷卷来不及避让,被从右侧突来的人踩住鞋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场外一片惊呼,秦双和杨青彤小跑过去,周霈和孙攀也紧跟其后。
几个人把卷卷围住,看见他龇牙咧嘴捂着鼻子,哀嚎遍野听得人倒吸凉气。两个膝盖翻了皮,汩汩冒着血,捂着鼻子的指间也淌出血来。
“快,抬下腿。”
孙攀揽住卷卷的肩,先轻轻活动着他的胳膊,又慢慢扶着他屈膝,看见他两只腿蹬了蹬,松了口气,“骨头应该没折,但愿光是破了相。”
“靠,破相还不如断腿。”
卷卷拿下一直捂着鼻子的手,搡了孙攀一拳。
众人看见他血肉模糊的鼻子,不禁又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啊,4oo米不能变道,裁判呢。”
于仁也呵着气挤过来。
杨青彤看见是他,眼睛瞪得老大,急了,抓着他的胳膊“你,你,你跑回来干嘛,快比赛去。”
“都这样了还比个毛赛,人没事吧?”
两人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冷战后真正意义上的对话,相视一笑,之前的种种不悦顷刻全部瓦解。相逢一笑泯恩仇,嗯,这话不假。
“让一下,校医来了。”
周霈引着校医务室的护理人员过来,裁判也吹着哨朝过走。
那边似乎是跑到了终点,却没有往常锣鼓喧天的呼喊声,整个田径场乱糟糟的,大家都对胜之不武格外愤慨。
陈老师对于班长带着两个班委一个课代表送外班受伤的同学去校医院这件事哭笑不得,现在班里的一员猛将跑了,负责拉拉队的人跑了,负责写通讯稿的人跑了,连负责组织大局的也跑了。好在下午的比赛已经过半,又有很多班级投稿歌颂于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的高尚品行,她些许宽慰,些许自豪。
大部队把卷卷送到医务室,校医在他身上揉揉捏捏,不时传来杀猪般的狂吼。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肘关节、膝关节等多处擦伤;踝韧带拉伤;鼻软骨错位。擦伤处在医务室消毒上药即可;韧带拉伤需谨遵医嘱,做好康复工作;至于鼻软骨错位,虽不严重,建议去大医院进一步检查,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