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唱得就是啊。”
“哦,叫这名啊?我随便唱的,哪次电台听到就记住了。”
“鬼才信你。”
秦双又平身躺下,嘴角噙满了笑。
如果五四青年节的大合唱不算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听孙攀唱歌,而且是一完整的歌,一完整的应景的歌,一完整的应景的自己很喜欢的歌。那声音就像此刻天空里明灭不定的星子,慵懒而温柔,有些莫名的奇妙。
夏夜长风送来田间的虫鸣,也许还有蛙声,像是要和上一曲。那晚的星亮了好久,孙攀也唱了好久,中文的、英文的、随口哼来不见经传的;激昂的、舒缓的、起起落落无法言明的。有些秦双听过,有些没有,她每每想把耳生的曲子记在脑袋里,回头搜搜都是什么,却在下个音符灌耳的瞬间忘光了。
不知道听了多久,她看见头顶的星星像是开花般,五个角伸着懒腰,朝外一翻就成了一朵花。先是零星三四朵,然后忽如一夜春风来,天空像个巨大的花圃,星星花一朵连一朵倒挂在天上。她坐起身揉揉眼,以为看花了眼,只见那些荧黄的花儿挣脱了花圃,成片连线地坠落。
“喂喂,你看。”
她摇了摇身旁的男生。
“流星雨?”
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半眯着眼问。
“不是呀,你仔细看!!天上都是花,不是流星,是花。”
语毕她急忙翻前找后,“你有好看的盒子没,我要装些给杨青彤和沈佳。”
“那不过是星际的尘埃而已,你确定要捡石头?”
“什么石头啊,呀你看!”
恰巧一朵飘在秦双袖口,她小心翼翼捏住,“你睁开眼看看,不是石头……咦?”
躺在手心的花儿渐渐褪色,没有了荧光的绚丽,变成一朵普通的黄花,五片花瓣慢慢收拢,攒成一颗土黄色的小石头。
秦双一急,拿石头去扔他“你乌鸦嘴!”
男生没有躲,石头在正中目标的一刹那又翻成了花,他指了指“你瞧,在空中不是挺好看的吗,为什么非要拿到手呢?”
秦双又急又气,把脚跺得咚咚响,一踢脚,觉得丝丝凉意。
她睁开眼睛,哪里有什么石头什么花。盖在身上的一方薄毯被自己蹬在脚下,清早的空气凉飕飕的,尤其刚睡醒,凉意更甚。
“我的妈,我睡了一晚地板啊?”
她捶了捶僵的身子犯嘀咕,一转身,看见背后三双眼睛正齐刷刷盯着自己。
“我……”
她局促笑了两声,“我要说晚上太热了,我跑上来纳……凉,你们信吗?”
“还好纳凉,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梦游呢。我一个室友,就经常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起来,在宿舍飘来荡去,走到这个跟前敲敲脑瓜——‘不好,没熟’,走到那个跟前摸摸脖子——‘嗯,太嫩,也没熟’。你们说,要是熟了那还了得?”
卷卷看大家匪夷所思盯着他,“不信?不信你们问潘……唉,潘安人呢?”
周霈摇摇头“没见,早上你床铺就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