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教室三面都是玻璃,衣柜和长凳之类的都在隔壁房间,教室里除了把杆和几张空置的垫子什么都没有,那可真是一览无余。
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靳嫣掉的一颗珠子怎么都找不到了。
邹老师示范后就走了,同学们也都没有留下来,毕竟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找一颗珠子而已嘛,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人帮助的工作。
于是,独自留在舞蹈室里的靳嫣,越找越难受,越难受越找不到那颗珠子,甚至怀疑是不是被人恶作剧拿走了。
想到这里,她就越来越委屈,越来越生气,形成了一种坏情绪的恶性循环。
所以,靳同学在被赶出舞蹈室后就一头扎进了寝室的被褥里,连跟小伙伴约在食堂吃晚饭的事儿都忘记了。
“当时就我一个人在舞蹈室,我害怕,又难过,还很郁闷。”
踢腿的幅度越来越小,靳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就觉得孤零零一个很委屈嘛,连这个塑料袋都是保安给的。”
“明早开门了我们跟你一块儿找。”
苗佳希表示,“我觉得可能就是你太着急,或者骨碌到外头去了,明儿去问问搞卫生的阿姨,没准儿她捡到了。”
戚白也跟着点头:“对,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我也有类似的珠串儿,再送你一个新的护身符。”
东鳌足山妖杰地灵,不仅有成了精的琵琶,还有成了精的手串儿。该老乡爱好盘串儿,这些年来收集了不少珠串儿,也不知是不是想再盘出个同胞来。
靳嫣吸了吸鼻子,把事儿讲出来后心里也不堵了:“那个倒不用,我这儿还有我妈送我的十字架,我爸送的小玉佛,我二叔送的安神符,还有小姨送的捕梦网,很多护身符的。”
戚白、邵瞳、苗佳希:“……”
你家这信仰还挺广泛的哈。
有了好友们的陪伴,靳嫣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彻底消失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伤感,她的眼圈儿又红了起来。
“可是这个真的不一样。”
靳嫣叹了口气,声音也柔和了下来“这个是我太奶奶送的。”
太奶奶,一般听到这个辈分,再看当事人对于老人家送的东西的在意程度,可以想象,那位太奶奶可能没办法再送她的曾孙女儿一个新的手串儿了。
“要真有人恶作剧,我们帮你整回去!”
戚白抬起手,“好啦好啦,你有新的绳子吗,自己会穿吗,要不我先帮你穿起来。”
串手串儿是个技术活,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绳子该从中间那颗母珠的哪个孔里穿出去,又要怎么在佛头汇合打结的。
显然靳嫣同学也不会,于是她把那十三个珠子连带着佛头与绳子递给了戚小白研究。
然后,戚白知道自己今晚也不用研究串手串儿了。
因为,被弄丢的那颗珠子正好就是母珠,是一串儿手串中个头最大的、有三个孔的、作为主轴连接其他部分的那颗珠子。
旁边的苗佳希注意到她表情古怪,于是询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
戚白打开塑料袋,将切断了绳子的那缕阴煞之气捏碎,表情恢复了平常,“就是丢的那颗珠子挺关键的,还是得先找到才行。”
蛇影
谈婕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脑子经常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净做一些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刚来到萍澜山附近的那天开始的吧。
刚开始她觉得自己是水土不服,或者不习惯在大山脚下的生活,才会感到身体上的不适,还因为没休息好,才会觉得脑子总是不清醒。
谈婕就算是再怎么娇生惯养的,但是她毕竟从小就加入了舞蹈团,练舞蹈要求的好身体她是有的,所以根本没把这点儿小状况放在心上。
然而,这种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她先是感到总有一种阴冷的气息缠绕在身上,随后又察觉到自己吃饭的口味发生了变化,连性格都变了。
她并不是一个多么高冷的人,但是这几天她都没有与自己的室友们说话,大家打打闹闹开玩笑的时候,也都没有参加,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今天傍晚的时候,她本来觉得很累了,临近放学时并不打算继续练习舞蹈,但不知为何身子自己动了起来。
她不仅动了,还故意去拽了一个同学的手腕儿,导致那个同学手上戴着的珠串儿的绳子断了。
在她的手碰到手串儿的那一刹那,谈婕感受到了久违的清净与舒适,脑子也清醒了,就好像泡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
然而随着串珠的散落,那种舒服的感觉又没了,这些天来的阴冷又缠了上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她就好像是变成了一棵树,而一条蛇从下至上地盘了上来,她的叶子掉了满地,连树根都开始枯萎。
被这种湿冷的恐惧支配着,当时谈婕在打响下课铃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了。
其实她很想对同学道歉的,她还想帮忙把散落的珠子都捡起来,但是她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而更加奇怪的是,她回到宿舍换衣服的时候,从运动服口袋里掉出了一颗珠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同学那珠串儿的同款。
又好比今天凌晨,谈婕不知怎么就离开了寝室,她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要去见苏蓝,现在立刻马上,今天晚上她一定要见到苏蓝。
这这这训练营的学生大半夜去敲导师宿舍的门什么的,听上去就不是很正常的样子啊啊啊啊!
谈婕本身不是很关心娱乐八卦的人,也并不是苏蓝的粉丝,她是邹琳老师的铁杆粉丝,来参加节目也是为了邹老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