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个人获释,只被扣下了原本可能有的功勋,支付了一笔不痛不痒的赔偿金,而那个“唯一的施虐者”
则被判处终身监禁。
再看下去,这被告的四个人里,除了威尔逊·斯威夫特是君临城来的,另外三个人都是卡斯帕斯本地人,分别是阿尔弗雷德·克罗斯、贝尔·塔比特和詹姆斯·韦恩斯利。
阿尔弗雷德·克罗斯,出身军事家庭,父辈、祖辈都在卡斯帕斯城防军中有职务,他自己是当时小队的副队长。
贝尔·塔比特,父亲是卡斯帕斯本地一家银行的行长。
而詹姆斯·韦恩斯利,这个“施虐者”
,却是普通家庭出身,父亲是一名食品厂的工人,母亲在卡斯帕斯大学当清洁工。
“这完全不合逻辑。”
黎昂抬起头,“在四人团队里,社会地位最低的人主导动了虐待行为,而占多数其他三人,尤其阿尔弗雷德还是副队长,居然无法阻止他?”
是个人都能看出有问题。要说反过来,那三个人进行了施虐,詹姆斯试图阻止却无能为力,这还差不多。
“然而,当时的军事法庭偏偏就得出了这样的判决,詹姆斯自己也承认了指控。在审判结束后,詹姆斯被押送卡斯帕斯监狱,从此再无声讯传出。”
维因笑笑,“这类事情我见过太多。我打过交道的一名司法官曾说过,‘掂量一下信封厚度,我就知道这人是否清白’。而且,詹姆斯有父母,有妻子,有女儿,换而言之,有无数把柄,有无数让人拿捏的地方。”
黎昂叹了口气:“所以,其他三个人贿赂了司法官,胁迫了詹姆斯,让他担下所有罪责,自己却逍遥法外。”
维因点头:“在大都市这种情况也不少见,更别说战后百废待兴的卡斯帕斯了。”
“那这位……格罗福斯男爵,肯定也能觉这一情况,他没什么反应?”
“格罗福斯男爵是一位落魄贵族——将子女送去军方而不是政界的贵族,要么还保留着军事传统、把持着军权,要么就是巴望着靠军功复兴家族,毕竟一位英雄老兵,加上家族的运作,在其他行业也会顺风顺水得多。总之,这位格罗福斯男爵的影响力相当有限。”
这个世界的贵族势力很畸形,顶端的大公爵权势如日中天,下层的小贵族却落魄到难以维持体面生活,不得不变卖地产,将子女送去参军获取功勋。
“唯一的儿子被虐待致死,凶手却逍遥法外,格罗福斯男爵肯定很难咽下这口气吧?”
黎昂斟酌道,“会不会是他干的,穿上自己儿子过去的行装复仇什么的。”
还挺有电视剧那味。
“想象力不错,可惜,你得考虑另一件事——威尔逊死于魔法造成的火焰。”
维因指出问题所在,“格罗福斯男爵已经六七十岁了,以他的年纪,不可能在儿子死后才开始学习魔法,这压根行不通。而如果他原先就是个隐藏身份的巫师,也没必要隐忍这么多年才开始复仇。”
黎昂哑然,格罗福斯男爵虽然有动机,留下的脚印也可以用他穿着儿子的军靴来解释,但格罗福斯当真会是个巫师吗?
看出黎昂一时半会儿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维因笑笑:“既然难以确定,那我们直接去找他问问不就行了。”
“直接找他……这可行吗?”
黎昂对此不太确定。
维因拿起通讯终端操作一下,“嗯哼,找到了,格罗福斯男爵最后登记的居住地址——苦叶疗养院。”
“苦叶疗养院,养老院吗?”
“不,这家疗养院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收,但只收有病的。我看看,格罗福斯男爵办理入院时间是6年前。”
维因摸摸下巴,“至于住院原因,是格罗福斯男爵患上了脑部中枢神经系统退行性病变——俗称‘痴呆症’。”
黎昂愣住,如果男爵不是刻意装病,那他基本上不具备作案能力。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没找错,亲眼见见不就知道了。”
维因站起身,“走吧,苦叶疗养院离这里有段距离,但我们可以坐轨道车去——服务员,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