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用茶碗盖子拨了拨茶叶,一点都不生气:“哀家说了,这是圣祖爷的想法,不是哀家的。况且,哀家也没打算让国子监、翰林院和礼部奉诏。大家也看见了,只要对着答案,有一半的题目只需要识字便可以判阅。
其余的算学题从户部、工部和大司农寺抽调人就行了,他们这三处是用算学用得最多的;法学题从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抽调;方舆题从兴文苑方舆讲师和兵部职方司中抽调;策论嘛,御史台和中书省应该可以办,这一类麻烦些,判阅完了之后,直接送到御前来复核;只有经史用得上国子监和翰林院,但要是他们不想干,其他的读书人也不是找不到。”
孙启哑口无言,威力最大的不奉诏都没用,现在该怎么办?
户部、工部、刑部他还能想想办法,但大司农寺、大理寺、御史台这些部门跟他的关系就很疏远了,特别是御史台,那就是一群有文化的疯狗,跟他们一起判卷,能做得了什么手脚?
“好,孙大人没什么话了吧。我们说回来——”
程凉从容的将话题往回带,一副哄孩子的表情,让孙启恼羞成怒。
“太后!科举乃天下读书人之盛事,若不是天下文判阅试卷,将来他们出去做官,如何能有说服力!你这样是在侮辱天底下所有的读书人,是在毁坏根本!臣,乃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做如此错事!”
哐——
程凉一把将茶杯顿在了桌子上:“孙大人,哀家以为科举是为天子举贤,为万民选官之事,有没有才能看的是答卷之术,而不是判卷之人。你这话说得,难不成像朱庸他们借着天下文宗的身份靠科举、著书之事收养门徒,胁迫天子,才不算是侮辱了读书人?”
翰林院两个仅剩的大学士刚跟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席话,吓得在门边就跪下了。
“太后何出此言,科举自然该按卷面说话,我等判不判卷也没那么重要。如果能有别的方法选拔出人才,翰林院唯太后马是瞻。”
孙启愤然看向那两个大学士,忽然福至心灵,程太后搞这么一出戏,或许根本就不是针对自己,而是朱庸事件的后续,她是想要把翰林院彻底踢出局。
那这么一来自己只是被误伤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孙启只觉得满背冷汗,说不定他们本来什么事儿也没有,自己为了这一场考试,在这儿上蹿下跳的反而暴露了自己。
表情飞快地管理了一下,孙启恍然大悟的“哦”
了一声,规规矩矩拱了拱手:“臣年纪大了,脑子一下没转过来,考虑得不够周密。要是太后是这个意思,那臣就明白了。”
程凉:“……”
她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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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补了什么东西,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可还行?
算了,只要他不挡道,现在也还不是搞他的时候。
程凉点点头:“那我们继续说——哀家以为每科皆可设立几房,考卷一出来立刻就送到判卷处,开始判卷。为防止有人在判写的途中偷偷换卷,第一房糊名印戳。由皇上在长安三县的奴籍之人中,随意抽选几人,给特制印章,别的也不用干就只需要在每张试卷的名字上盖章,然后糊起来。咱们可以先试一试,设定个时间范围,多少时间内干完,免除奴籍,干不完便当作弊论处。”
“为何要是奴籍之人?”
许墨林问道。
“第一房很重要,奴籍之人大都不识字,想要做手脚的难度更高。”
许墨林从案几上取了墨,开始写了起来:“印戳糊名之后,又当如何?”
……
许墨林从案几上取了墨,开始写了起来:“印戳糊名之后,又当如何?”